白鹄脸上满是戏谑,慵懒地望闻述身上一靠,然後他耳朵就酥酥麻麻的了——白鹄轻轻啄了一下他的耳朵。
“可是我不喊,你也根本不会主动啊,”他听见那道轻柔撩-人的声线:“因为你是胆小鬼吗?”
闻述下意识就要反驳:“没有……”
白鹄的手指按住了他的唇,因为刚刚的接吻,现在水润粉-嫩的。
白鹄轻声道:“胆小鬼,给你这个权力,来主动吧。”
外面欢声雷动,他们却呢-喃细语,仿佛这些话只能给对方听,其他的任何一位,都不能获取他们之间任何一点信息与温存。
食指中指伸-进了他的嘴,湿润丶温暖,舌头灵活,像刚刚品尝过的一样。
闻述情动地“呃”了一声,很轻很轻,就如他这个人一样,这些会融化升温的反应,他向来都比旁人要少,唯恐化了雪顶。
大概是不小心伸得太深,喉咙一紧,嘴巴却微微张开。
屋里没有开灯,衣服褪-去之後,隐约模糊的身-体染上了粉红。
白鹄倒觉得这是氛围美,可闻述却觉得阻挡了视线。
白鹄看向身下的那个人,他那永远苍白虚弱的脸上终于染上了除了白以外的颜色,像是冬日开出了花。
他的眼尾丶嘴唇丶耳朵,是春天也抵达不了的春意,他近似透明的躯体向桃花借来了粉-嫩,装饰了自己。
情-色与色-情之间的分割,大概就取决于此。
萧瑟的冬天在这一-夜恍然变得春日,孤寂的雪山也种上了点点梅花。
这时雪山仿佛成了豆腐,柔软自如,冰冷也被捂热了。
雪山不再坚韧屹立,总疑心会随时倒塌,可无论多麽激烈,也依旧维持着,只是不知道何时引发雪崩。
锣鼓喧天,外面临时组成了一个交响队,共同唱着新年歌,一曲接着一曲,外界的超市音乐好似在此地传来了回声。
最後一束烟花点燃,他们仍不死心大喊。
“闻述你个龟孙拉着白鹄做什麽呢?”
“闻老大别不是偷偷摸-摸给白哥准备独有一份的惊喜!”
“不管了,倒计时要开始了!”
“三——!”
“二——!”
“一——!”
所有人齐声喊着,像喊出常年积压在精神层面上的不忿与怨懑,却在此刻热情洋溢的场景显得欢乐丶美好。
风和烟火,即为恩赐。
眼耳鼻口,看到的丶听见的丶闻到的丶喊出的,齐齐都是欢庆,肆意与潇洒,此刻具现。
“新年快乐!”人声是情绪的宣泄,触碰是爱意的表现。
“祝大家新年快乐!新的一年,也要努力活着!”
“滚犊子吧这破祝福!”
“祝大家,明年也能是新的一年啊。”
外面的人击掌丶拥抱,陪彼此度过又一个新年,许愿下一年平安。
新的一年,仍然是升级打怪丶努力活着的一年啊。
人声鼎沸中,他们藏在角落互诉爱意,不是言语,而是灵魂的共颤。
终于,雪崩了。
屋外足以照亮人间的烟花炸开丶绽放,彩光之下是热闹。这些光不顾二人隐私,生硬钻了进来,围观着这一切。
闻述无论如何都是不肯闭眼的,就算到达了某个时刻,也是眯着眼迷离看着白鹄,仿佛只是闭眼就会爱人消失。
白鹄轻轻吻去了他垂挂在眼角上的泪珠,用了十万分的轻柔,道:“春节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