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战擡手摸了摸还带着馀温的脸颊,没忍住嘴角上扬,当察觉到周遭传来的震惊的目光时,他立马负手而立腰杆挺直,像只抖开了华丽尾羽的孔雀,肆意的朝旁人炫耀。
南溪并不知身後发生的一切,三两步就走到花灯摊摊位前。他从未自己买过任何东西,但却很有自己的主见,任由着摊主说得天花乱坠也不为所动,只买了两盏莲花灯,爽快的付了钱银後便折返了回去。
他刚回头祈战就已经先一步迎着他走来,目光始终落在他身上不曾一开半分,好像这个世间除了自己就再也没有任何东西能入他眼了一般。
直到祈战再次握住他的手时,祈战好像才发现了他手中提着的两盏莲花灯。
他眼中精光一闪而过,眉梢上扬,故作不知的开口询问:“你买这花灯做什麽?给我的?”
南溪嗯了一声,顺手将其中一盏塞入他手中,指向不远处聚集了许多放祈福灯的湖畔道:“上元节当燃灯祈福,我看许多人都在放灯,便想着我们也该放上一盏。”
祈战闻言一愣,去岁上元节自己带着南溪去放花灯祈福,但南溪却说什麽也不肯放,最後两人闹得不欢而散。
仅仅只是一年,南溪却亲口说他们该一起放灯祈福,这变化不可谓不大。
他掂了掂手中的花灯:“爱妃所言极是。”
南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爱妃二字吓得一激灵,他擡手捂住了祈战的嘴,又羞又恼的小声道:“这大庭广衆之下你怎麽能乱喊呢?况且不是要隐藏身份吗?”
他心虚不已的用眼角馀光观察着四周的行人,发现并未有人投来异样的目光後才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祈战瞧他这反应就觉得可爱,心尖也痒痒的像是被狸奴的爪子挠过了一般,没忍住俯身在他耳边调侃道:“八皇子殿下不喜欢孤喊爱妃,那是不是喊夫人就可以?”
南溪:“…………”
半晌後,祈战跟在闷不吭声往前走的南溪身後,装作可怜的模样认错道:“夫人我错了,夫人别气,仔细气坏了身子。”
南溪再次:“…………”
这人真的很讨人厌!
南溪理都不理他,径直离开了市集走到了挤满了人的湖泊岸边。
他身形清瘦挤不到前头,身旁有人也想挤进去,见南溪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就直接挤开他往前去。
祈战眼神一冷,顺势一手揽着南溪的肩膀,一手扯住方才那人往一边推,笑意不达眼底的说:“麻烦让一让。”
被推开的人心中不满,正要发火呢,结果一扭头就对上祈战那双冰凉的眼睛,顿时气势就矮了下去。
他欺软怕硬,只能讪讪的摸着鼻子转身跑了。
祈战也没为难那人,只低头数落南溪:“他挤你你怎麽不打回去?”
南溪笑着道:“这不是有你?”
祈战果然十分受用,他哼了哼:“夫人就是吃准了为夫宠你。”
南溪:“…………”
累了。
。
两人好不容易挤到岸边,承载着祈福心意的花灯从手中脱离,闪烁着明灭的火光往湖中心飘去,最终与其它人燃放的花灯汇聚成一片灯海,于月光下熠熠生辉。
祈战问南溪:“夫人许了什麽愿,说来让为夫听听。”
南溪老神在在的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
“可说出来说不定为夫就能帮你实现了。”
祈战势要胡搅蛮缠,南溪却眼观鼻鼻观心就是不肯说,闹得最後祈战不由分说的将他抱起,像抱孩童般托抱着,威胁他若是不肯说之後就一直这样抱着他招摇过市。
四周传来一道道异样的目光,南溪气得红了耳尖,他将脸埋在祈战颈窝,咬牙切齿的说:“你快放我下来!”
祈战非但不放,反而还顺势拍了拍他屁股。
南溪整个人都快红透了,不需要擡头都能猜出围观的旁人此时脸上的神情。
他没忍住捏着拳头锤了祈战後背一下:“我真的生气了!”
祈战见好就收,但放他下来时却显得意犹未尽。
南溪双脚一落地就埋头拉着祈战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而祈战则从头到尾都用宠溺的目光盯着他。
南溪闷头苍蝇一样拉着祈战往华光寺後院去,一心只想离人群远一些,免得再次丢了脸面。
相较于外头,华光寺内部就冷冷清清的,只有少数的上香的游人,其馀都是扫洒的僧人。
在两人快要走到禅房门前时,一道破空声突兀的响起,回头一看,一枚泛着寒光的飞镖离两人已不足一丈远。
南寰的死士终于按捺不住开始动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