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整个人都心虚得冷汗直冒,恨不得离南溪八百里远,如今骤然被委以重任,只觉得这虎符成了烫手的山芋。
李延双眼微眯,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似笑非笑的说:“陈副将跟八皇子关系可是衆多副将之中最好的,由你去再合适不过了。”
他着重的咬着关系二字,最後的尾音都带上了几分威胁警告。
陈山:“…………”
所以老大果然是什麽都知道了是吧?!搁着儿一直装不知道,也太狗了!
陈山苦着一张苦瓜脸,认命的送虎符去了。
警告完了陈山,李延转头将南珩掳上了马背,当然,没有解开他身上的绳子。
南珩双手被捆在身後牵不了缰绳,只能靠着身後的李延维持平衡,偶尔马儿跑得快了,失了平衡的他便会不受控制的撞进李延怀中。
他眉头紧锁,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程硕捅了捅身旁的王乐,神经病似的说了句:“嘶,你有没有闻到春天的气息?”
王乐翻了他一个白眼:“都要入夏了,你这个时候才开始思春,是不是晚了点?”
程硕:“滚你娘的!”
虎符很快就被送到了南溪手中,他对此很是惊讶。
像这种能号令军队的虎符,按理来说李延不该自己好好收着,或者干脆送到祈战手中才对吗?直接给他,也不怕他会趁机号令南钰国的将士反水。
不过他不会做这种事就是了。
“既然李将军这麽信任我,那我就却之不恭了。”
这虎符落到南溪手中,也算是一种保障。哪怕南钰国大军降了,但到底也是身经百战的将士,他可以不用,南寰也别想能用。
只要虎符一日在他手中,南寰就是那拔了牙的老虎,看似强势实则对他一点伤害都无法照成。
收复失地并非这次西行的主要目的,晋国大军在修整了几日後,便压着南钰国的俘虏继续南下推进。
这回南溪不在藏于幕後,也不在乎会不会被世人安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光明正大的以八皇子的身份,带着晋国的将士攻入了南钰国。
在他踏入故国国土的同时,南寰背地里对他做过的种种恶行也如春雨般四处散开。
不出半个月,南钰国上下人人都知道那个被生父残害舍弃的八皇子杀回来复仇了。
。
南钰国大军投降,主将被俘的消息很快就传回了京中,一时之间整个朝堂之上都萦绕着一股欢乐气氛。
不过这股欢乐没能维持多久,早朝时,祈战宣布之後的国务暂时由左相司徒瑾代为处理,他要再次御驾亲征出兵南钰国。
“陛下!万万使不得啊陛下!”
“还请陛下收回成命啊陛下!”
文武百官全都给他跪下了,只求他收回成命,但祈战去意已决,谁来劝都没用。
下了朝後,左相司徒瑾黑着一张老脸找到了祈战劝说,在见他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以後使出了杀手锏。
他说:“陛下莫不是忘了答应过八皇子绝对不插手南钰国的事情了?”
祈战自然没忘,但他反悔了,他理所当然的说:“孤又不是一言既出驷马难追的正人君子,承诺毁了就毁了,不是很正常?”
“那八皇子会因此记恨于您,觉得您不信任他,与您离了心您也不在意是吗?”
祈战:“…………”
那还是很在意的。
“八皇子心软,到时候孤好好哄哄他便是。”
他不死心,司徒瑾再次给予致命一击:“八皇子心软不错,可脾气也是最倔的,认定的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陛下当真要去试一试吗?”
祈战:“…………”
他彻底陷入了沉思。
最後祈战没有离京,但真正的原因不是被左相司徒瑾说服了,而是一封从凌云关寄来的家书。
南溪这回洋洋洒洒的写了将近十页纸,将一路上的见闻都细细的与他分享了一遍,又说了南钰国大军是如何败的主将是如何被俘的事情说了一遍,未了最後怨怼他,说自己跟他待久了都变得心狠手辣了,都是他教坏了。
明明字里行间都是怨怼之意,可祈战却像是吃了蜜一样的甜,之前那些不安也随之烟消云散。
当看到最後一页全是密密麻麻的想他二字,祈战更是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的南溪向来不善表达内心,这回一下写这麽多心里话,也是难为他了。
祈战估算了一下,南溪此时应当已经在南钰国境内了,顺路的话,年前应当就能凯旋而归,他得好好为南溪准备一下庆功宴,叫天下都知道他的南溪有多麽优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