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南钧的眼底闪过一抹痛色,他声音嘶哑而无奈道:我说过,没人的时候阿凝不用自称奴婢。
我躲开他搀扶我的手,平静道:殿下与奴婢云泥之别,莫要脏了殿下的手。
霍南钧的双手僵在半空,许久才收回。
他盯着我看了好大一会儿,才长叹了一口气:阿凝,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人,如今怎么变得这般不可理喻了?
罢了,你好好养身体吧,等我与落瑶大婚之后再来看你……
目送霍南钧的背影消失在眼迹,忍了许久的眼泪才不争气地落下。
我苦涩而自嘲地笑道:真好,不用再看见你了……
本以为那是最后一面,没曾想大婚前夜霍南钧让人将我带去了他们的洞房。
江落瑶亲昵地抱着我的手臂,解释道:她们布置的洞房我不喜欢,姐姐可以帮帮我吗?
我以身体没有恢复好为由委婉地拒绝了。
见江落瑶满脸失望,一旁的霍南钧坐不住了。
阿凝,布置洞房也不是什么费神的事,弄完再回去休息吧。
我早已不对霍南钧抱希望,但听到这话还是忍不住觉得心酸。
昨天大夫明明跟他说过,我这一病去了半条命,他却对我还是没有一分一毫的怜惜。
我强撑着病体,拿起桌上的灯笼,平静地回道:殿下吩咐了,奴婢照做就是。
本想快点做完快点结束,江落瑶却再次拉住我,凑到我面前***鼻子仔细闻了闻。
随后,她眉头皱起,道:姐姐今日换衣裳了吗?怎么有股子猪身上的腥味?
说完转头责怪霍南钧道:殿下也是的,姐姐的夫君是为殿下而死,殿下怎么连件新衣裳也舍不得给姐姐买?
话音刚落,下人就捧着衣裙进来了,像是早有准备一般。
姐姐,这里毕竟是我和殿下的婚房,该忌讳的我还是得忌讳的,我让下人给姐姐换件衣裳,姐姐不介意吧?
不等我回答,两个下人就开始扒我的衣服。
我屈辱极了,忍不住看向冷眼旁观的霍南钧,眼眶泛红:让两个男人给奴婢换衣裳,殿下就是这般对待恩人遗孀的吗?!
霍南钧看着怀里委屈巴巴的江落瑶,不忍拂她的意。
于是他有些心虚地将头埋进江落瑶颈窝,轻描淡写道:你已不是黄花大闺女,没那么多讲究,好好配合就是。
强忍着屈辱做完事情,我逃命似地跑回了自己的院子。
李询已经等待了多时,他把假死药递给我,担忧地问:表妹当真想好了吗?是药三分毒,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
如果你和孩子真的出事……
我想也没想,一口吞下了药丸。
只要能离开霍南钧,我便什么也不怕。
就算真的运气不好,自此碧落黄泉,我也心甘情愿。
阴阳两隔,死生不见,总好过虚情假意,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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