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肆年打开袋子,从里面拿出两个餐盒,打开其中一个,里面盛着满满一盒炸得金黄的小酥肉。
明知道何澜大概率不会吃,他还是捧到他面前蹲下,夹起一块凑到他嘴边:“哥,别饿着肚子,吃点,还是热的!”
“拿走。”
“尝尝。”何肆年像是没听到他的拒绝,自顾自把肉往他嘴里送,脸上仍然笑着,浑身上下透出一股平静的疯狂。
何澜一把挥开他的筷子:“何肆年,你是不是有病!”
用力过猛,连着那盒小酥肉飞了出去,一整盒泼在不远处的地板上。
何肆年怔怔看了几秒,突然笑了一下,直勾勾地盯着他,在他看来,像是个精神病院里对镜梳妆的病人。
“有病,是,我是有病,你从不给我好脸色,要是换成别人,我肯定让他不好过,可偏偏是你。”
“从三年前你刚回来时,就有人告诉我,今後一定要把你当成最大的对手,你会抢走我的父亲,抢走我辛苦打拼的一切,你能不费吹灰之力抢走我所有的未来,但不行啊,我做不到……从见你第一眼开始,我就想,哪怕你把我的一切都拿走,我也没怨言,甚至是,只要你开口,我会主动双手奉上。”
“你那麽高,那麽亮,像天上的星星,在你面前,我总是擡不起头,你不喜欢我,我知道,但那又怎麽样?我那时以为,只要经常能看到你,哪怕一辈子仅仅这样,也会是幸福的,可没想到,我们之间还是决裂了,为了钱吗?好像也不是,我想不明白,所以,到底是为了什麽呢?我真的想不明白……”
“但我就是没法对你生气,我把自己逼疯了,要是你能对我稍微多一点亲和,我一定不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宁愿我们不是兄弟,那样的话,我想对你说什麽就对你说什麽,不用顾虑太多。”
“哥……”
何澜冷冷地听他念叨,表情没有丝毫变化,良久,他终于开口:“阿年,知道我为什麽不喜欢你吗?”
何肆年的眸子瞬间充盈上水雾:“为什麽?”
何澜讥讽地抿着唇:“因为你就是个怂货,你从来只敢躲在背地里使小动作,就像今天这样!”
何肆年一愣。
“到底是什麽给了你错觉,让你觉得我很好骗,很好拿捏?何肆年,你找错人了!你以为爸不在了,你就能为所欲为了是吗?你这个窝囊废,装货!”何澜冷笑着拆穿,“在爸活着的时候你就开始培植自己的势力,你跟楚宵成,你们两个偷偷转移了他多少资産,你当他不知道吗?你开趴,你滥交,你要挟未成年,你说你喜欢我?我姑且信了,但你的喜欢只会让我觉得恶心!”
何肆年面红耳赤,一把拉住他:“你,你胡说,你有什麽证据!”
“何肆年,你不知道我原先是做什麽的,你身上的味儿我可熟悉死了!”
“什麽味儿?”
“血腥,恶臭,罐子里瓯了几个月的烂带鱼味!”
何肆年赶忙低头闻了闻自己,奇怪,明明只有很淡的柑橘香,跟平常一样。
何澜趁机甩开他的胳膊:“你应该庆幸我们是兄弟,正因为有这层关系,我才给你留一线,你一直给爸吹风,说来说去无非就是你对宇航基金多珍重,爸也是因此才把宇航基金留给你!你当我没注意到吗?遗嘱的前前後後,无论如何折腾,宇航基金最终都留在你手里!你为什麽一定要掌握宇航基金,你自己心里不是比谁都清楚?”
何肆年的脸色由红转白,眼睛却充了血,他按住他肩膀,扯着脖子嘶吼:“我没有,自从见到你,我就一心全在你心上,我谁也看不上,你信我!”
“那又怎麽样?难道这样你做的烂事就能一笔勾销吗?你的人品就升华了?”何澜一把推开他,指着他的胸口,“警告你,你最好快点放了我,警察很快就会找到这里,到时候你做什麽都晚了!就是因为你这两年没再干龌龊事,我才没戳穿你,你别给脸不要!要是因为今天的事翻了车,谁也保不住你!”
他绕过何肆年去整理床单,心里巴不得他赶紧滚。
何肆年愣愣望着窗外漆黑的暮色,脑子里嗡嗡的:“警察,你是在说姓凌的吗……对了,你们睡了……睡了……”
起初,何澜没听清他在嘀咕什麽,後来声音越来越近,翻来覆去就是“睡了”两个字。
他警惕地回过头,却被他一把攥住手腕,狠狠按在墙上。
何澜没料到何肆年敢对自己动手,他已经习惯了那个在自己面前唯唯诺诺的弟弟,在他眼里他就是个阴沟里的蛆虫,如今他眼底的狰狞和疯狂是他从没见过的。
“你们睡过了!”他咆哮着把何澜丢在床上,猛地扑上去。
床是简陋的木板床,很硬,何澜被撞得胸腔都在疼,咬着牙推他:“何肆年,你他妈疯了!”
“我疯了?那我就疯给你看!”他把何澜牢牢压在身下,双手紧紧箍住他的手腕,低头去咬他领口的第一颗扣子,“你既然跟他睡过,那陪我睡一次又怎麽了!”
何澜一个激灵,预感到厄运降临,他奋力挣扎,声嘶力竭的叫骂声从喉咙里倾泻而出,却更加激怒了疯狂的野兽。
“刺啦”,脆弱的衣领连着扣子一起被撕开,精致深邃的锁骨露了出来。
皮肤暴露在冰凉的空气中,汗毛战栗,拒绝的念头电光火石般闪过脑海,何澜的身体里瞬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力量。
他一口咬在何肆年的耳朵上,薄薄的耳朵瞬间见了血,趁他惨叫着起身,又顺势一脚踹上他的□□。
何肆年嚎叫着倒在床上,疼的浑身哆嗦,馀光瞥见何澜捂着领口起身,也不知道哪来的毅力,也跟着一骨碌爬起来,眼睛里冒着凶光,像是个变态杀人狂。
何澜还打算掏他的智能遥控器,见状决定暂避锋芒,转身就往楼下跑,刚刚他没看到何肆年拿手机,而且他只穿着贴身的衬衣和西裤,应该是放在车里了。
何肆年视线还模糊着,就拼命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