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虎盯着自己的手:“用拳头,嗯,好像还用了别的东西,记不清了。”
“打在什麽位置?”
“我这脾气一上来,就逮哪打哪,这谁还记得啊?以前在船上……”
柯尧金打断他:“既然值钱的东西到手了,为什麽还要杀他?”
“警官你这话说的!”李茂虎毫不掩饰地翻了个白眼,“他看见我的脸了啊!要是他报警,警察抓到我,可不只是入室抢劫那麽简单,我可不是法盲,组织偷渡和入室抢劫并罚差不多也够无期了,我还在乎多杀个人?”
“你最後怎麽杀的他?凶器呢?”
李茂虎咬着牙,盯了柯尧金几秒:“枪杀。”
柯尧金一点也没被他影响,仍旧保持节奏:“什麽枪?打哪了?”
“手枪,我随便开了一枪就走了,不知道打哪了。”
“什麽型号的子弹?”
“型号?那个,我不太懂啊,人家给我我就用。”
“谁给你的?”
“国外买的,我们这号人,出去想弄把枪不是太容易了?”
“凶器现在在哪?”
“犯事後扔海里了。”
“你入室,屋里为什麽没有你的指纹?”
“我看他窗台上有副黄色橡胶手套,就顺手戴上了,最後走的时候扔小区垃圾桶了。”
“也就是,你从一楼卫生间窗户进的房子,然後戴上了橡胶手套,打算盗窃,结果发现了房主人,也就是死者,制服他後通过殴打拷问得到保险柜密码,拿完财物後一枪打死了他。”
“对……啊,不对!”李茂虎气愤地看向柯尧金,“警官,你套我话啊?我先戴的手套,後进的屋!”
一次没唬住,柯尧金若无其事地换了下一个问题:“你跟死者发生冲突的地点在哪?一楼还是二楼?这个总不会忘吧?”
“地点?”李茂虎的气焰顿时没了,左顾右盼了一会儿,说,“一直在撕扯,从一楼打到二楼,反正,当时挺乱的!”
柯尧金看了他一眼,勾了勾嘴角,像是抓住了巨大漏洞,刚要说什麽,大腿被凌途锡的膝盖顶了一下。
他看了凌途锡一眼,把嘴闭上了。
凌途锡盯着李茂虎的眼睛问:“李茂虎,你的脸是谁打的?”
“啊?”李茂虎俯下脑袋摸了摸自己的脸,“没人打,摔的。”
凌途锡轻笑:“摔的?那你摔的姿势挺别致啊?”
李茂虎也不回答,“嘿嘿嘿”地笑。
“李茂虎,你为什麽弃船?”凌途锡担心他胡搅蛮缠,直接堵死他的路,“别说船被偷了之类的话,码头的监控显示就是你一个人开船走的。”
李茂虎就着手挠了挠头发:“哎呀,本来要干活去,我媳妇来电话说她在家摔了,她怀孕了,我担心出事就开小艇回去,小艇快,我想把她送到医院再回来,没想到船先让你们扣了!”
“哪家医院?我们会去医院查就诊记录的。”
“别别别,没去医院,我回家後她又说好了,大半夜的就没折腾!”
凌途锡没想到这个大老粗居然这麽狡猾,口供编得滴水不漏,不得不打起十二分精神。
“那天船上拉着古董,你就那麽走了?”
“古董?哪有古董?”李茂虎摆手,手铐链子“哗啦啦”响,“没有没有,别冤枉人啊!我拉的是死鱼,要送南方加工鱼丸!”
柯尧金插话:“你一个干偷渡的大蛇头,还在乎卖死鱼赚的那点小钱?”
“有毛不算秃啊!偷渡这活儿,一年能出去个一两回就不错了,除去来回的挑费,赚不了几个!”
凌途锡继续说:“死鱼下面有少量古董碎片,我们经过调查和还原,确定是紫金花别墅死者的所有物,你敢说不是你干的?”
“真没有,就是死鱼!”
“那船上的血浆又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