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不说了,有人开口了。
裴听寂哑着嗓子,像是百年未开口一样,说起话来堵涩喉咙,“这个刀可以当做证据给那个人判刑吗?”
“可以,你认识那个人。”
十分肯定的话,让车上其他人头冒疑问。
“认识,花华的养兄。”
裴听寂的手指一直放在宿池的鼻尖,呼吸变弱一瞬,他就浑身精神紧绷,“他能不能判死刑?故意杀人罪。”
“这个不归我们管,是法院判决的。我们警察,作为执法机关的代表,主要负责刑事案件的侦查工作。在刑事案件发生後,我们会第一时间介入调查,收集证据,查找犯罪嫌疑人,并采取必要的强制措施。”,车上的另一位警察说道。
“谢谢。”
裴听寂平静回复。
“你叫什麽?”
开口就是一股要做笔录的势头,一边的警察互相对视一眼,十分无奈,他们队长就是这麽与衆不同,在受害人还没接受治疗就开始了。
好在,裴听寂接受良好,“裴听寂,躺下的叫宿池。我俩的关系”
说到这里,裴听寂犹豫了,最後辗转反复说道:“朋友,同桌,室友。”
车上很静,静到裴听寂感觉耳边都是宿池的呼吸声。车上也很吵,吵到四面八方都是指责他为什麽让宿池陷入这样危险的境地。
只是为了帮他断绝花华他养兄带来的这份威胁。
“今天下午我约了朋友,名字叫谷清,家住在铜锣街四号,快八点的时候,我俩散了,买完单我就准备回家,在路上碰见了一群人,带着各种各样危险的东西,我察觉到不妙朝他们扔了一罐啤酒就跑了,但是,没能跑掉,刚好宿池给我打电话,知道後他就报警,并且来找我,当时我已经被制服住,对面人拿着刀,大概是吓到他了,他脑袋一热就要救我……结果,就是你们现在看到的样子。”
很流畅的一段话,裴听寂说得迅速,一边记录的警察挥舞着笔头,正在一比一复制。
“你身上的伤。”
“那些人打的,至于为什麽打,因为我报警抓了他的弟弟,没听人说过花华出来,所以,现在应该还在警局。”
再次提及花华这个名字,车上某一个警察惊呼一声,“我知道他,本来这个案子应该归于我们管,但是,因为涉及各个方面,尤其是青少年教育,被上报给我们顶头一级。”
“所以,他们是蓄意报复。”
“没错。”
车子外的灌木树木飞快後移,很快,宿池被送进医院,车门被打开,裴听寂松开了紧紧握住宿池的手,轻轻喊了一声,“宿小池。”
宿池的气息微弱,但似乎能感受到裴听寂的气息,他的手指微微动了动,仿佛在回应裴听寂。
“等你。”
因为应急措施做得很不错,所以,医生得以有机会展开救治。宿池被迅速推进手术室进行抢救。裴听寂在手术室外焦急地等待。
他安静地坐在一边,回绝了护士帮忙处理伤口。一边坐着在车上问他话的人,似乎是一个队长。
“你是二高的学生?”
裴听寂视线依旧在“手术中”那三个大字上,他应了声,“嗯。”
“你的班主任是?”
“方凭舟。”
“你现在叫我名字有个屁用!”
带着愤怒的声音从身後传来,仔细听,还有着明显的担忧。
裴听寂老化一般,僵硬地扭过头,看到风尘仆仆的班主任,一瞬间,难以压抑地难受起来,“老班?”
“叫个屁,起来,去处理你身上的伤。”
方凭舟几步走了过去,把人薅起来。
“可是,可是我同桌他”
“可个屁的是,闭嘴。”
凶巴巴的话,把裴听寂堵住,他侧头,看着一边的毫无作用的男人,眼里冒火,“看着我学生,我去去就来。”
被吆喝的男人也不生气,眉眼肉可见地温柔下来,声音柔和,“好。”
方凭舟朝男人翻了个白眼,拉着裴听寂去处理伤口。
裴听寂身上的上说严重也不严重,相比起来另一个躺在手术室上的,裴听寂还能活蹦乱跳,用方凭舟的话来说,老天待他不薄,还知道给他留一个能蹦的学生,没有全军覆没。
但,伤筋动骨一百天,裴听寂的腿是需要打个石膏的。
“我就知道,寒假放得不是假,是老子的命,还会打架,裴听寂你可真能啊……”
方凭舟站在一边一顿输出,看着触目惊心的伤痕,激得他想要拿四十米大刀砍死那些狗东西。
“方老师,别生气,我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