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台灯被打开,光线骤然充斥眸底,稚京不太适应地眨了眨眼睫。
视线落向面前的身影,安德森先生捏着体温计俯身靠近。
稚京保持着微微仰头的姿势,安德森先生的眉眼在她微怔的瞳孔中放大。
体温计末端抵向柔软的唇肉,稚京下意识张唇含住。
视线自动转向安德森的衬衣领口,纽扣微微解开一颗,暖色光晕中,喉结向下滚动。
头晕感让稚京有些难受,她垂下眼睫,擡手轻微扶住额头。
手心下是一片滚烫。
“头晕?”
安德森低眸注视,低声开口。
稚京含着体温计轻轻点头,她放下手腕,将视线转向白色被面。
被人照顾这件事情稚京并不能习惯,她低头怔神,思绪缓慢遥远。
今天发生的事情似乎超出了稚京的预想,比如出现在卧室的安德森先生。
稚京下意识抿唇,体温计尾部端戳到舌尖,稚京轻轻皱眉,擡手取出体温计。
101℉。
稚京握着体温计,视线停顿。
直到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稚京眼前。
安德森低眸取下稚京手中的体温计,视线淡淡扫过,最後掀起眼皮。
“没有退烧。”
低低的声音落入耳侧。
稚京眸底浮起一层薄雾,她擡起头,有些疑惑的看向安德森先生。
是药物对她不起作用吗?
还是时间很短的原因?
稚京有些不太确定,她并不知道现在的时间,只能通过窗外的天色隐约判断。
在稚京疑惑的间隙,安德森转身拨打电话,视线径直落向稚京,眸底的情绪被光影掩藏。
半小时後,家庭医生出现在卧室内。
治疗过程很快,输液针刺入稚京血管中,医生低头说完注意事项,随後安静退出房间。
卧室内恢复沉默的气氛。
稚京擡眸看向身侧的透明吊瓶,冰凉的液体输入体内,似乎缓解了过高的体温。
眼眶似乎有些酸涩,她缓慢眨落眼睫,视线自然的转向前方。
安德森坐在休息沙发处,长腿交叠,垂眸漫不经心地转动手中戒指。
卧室内被暖色光线充斥,安德森先生端坐的身影内投射在墙壁表面。
昏暗的影子像是与他的身体重叠,形成一幅清晰的油画。
稚京目光怔住,忽的想起她被安德森先生从森林中救回的景象。
她当时只是本能的察觉到危险,并不知道事情会发展成今天的样子。
一切回到原点。
但稚京明确知道,留在古堡内只是一件暂时的事情,她需要离开。
也许是稚京的视线停留过久,安德森擡眸,视线落向稚京。
目光交汇。
稚京怔愣的注视安德森先生,眼底融入细碎的星光。
有些昏暗的光影中,她似乎看到了安德森先生眼底竖立的蛇影。
但这是稚京的错觉。
她犹豫开口:“安德森先生。。。。。。”
稚京语气微顿,声音不自觉的变小。
“您不回去休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