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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41 （第2页）

钟千惠摇头，“没有啊，就是让你送我回家。”

陈序见人不是说着玩的，倒真有点哭笑不得了。

“我介绍顾林飞他们给你认识没有别的意思，你不会有其他的想法吧？”钟千惠大概是那种心思细腻的人，虽然大多时候思考问题的方式还是外国人那套，但她会反思，尤其是晚上乔宁跟她分别时说的话，那人说她这样突然把陈序带进这个圈子有没有想过陈序是什麽感受。钟千惠得承认她的出发点是好的，她希望陈序这样单纯的少年能够找到相同话题的人，但她缺少周全的思虑。乔宁他们走後，她就在巷子口坐了很久，想找到机会跟人说清楚。

陈序听到钟千惠的话，心里有些复杂。他没有钟千惠的天真，尽管他还没走出校园，所以乍一听到一个陌生人在设身处地地为自己考虑时，他的不适应不亚于康平那次突然提出的帮忙。一个被自己亲人放弃了的人，不会那麽容易就适应来自这个世界其他人的好意。

他只能装作什麽都没有在意过，扯了个笑安慰对方不要想太多，多个朋友也是个好事。

钟千惠果然相信了他的话，这个人看上去松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肩膀让他路上小心。

陈序顶着夜风回到了那个空荡荡又黑黢黢的老旧小区。

这一晚他又一次无法顺利入睡，等到第二天早课开始後，他擡手示意自己要站着上课。历史老师对他的成绩是很清楚的，他的情况又在高三段传开过，所以这个善良的老师同意了他的要求。陈序拿了书往後靠在了教室的墙壁这儿。

天气逐渐热起来，教室里几个壁扇已经开起来。高二这个学期开始以来，全国除了陈序所在的最後一排，其馀同学的位置都或多或少发生了改变。早上来的时候，他已经把教室後面的窗户全部打开了，此时站在後面，来自後门和後窗户的风就全都吹在他的身上，让他多少消散了一些疲倦。

下课後，韩柳意叫他一起去买饮料，他推说自己很困，有点提不起劲。

“那去洗把脸？”

“走不动，没劲。”

韩柳意犯了愁，“要不要我跟康平说一声，你请个假回去睡一觉？”

陈序打盹间隙不忘嘲笑对方：“你还有这胆量呢，我还以为这种事就傅明恕敢做。”

话里的另一个人刚从数学老师办公室回来，手里还拿了套卷子。傅明恕是文科班里数学成绩排在前三的人，有时候被开个小竈也是常有的事。听到陈序说到自己名字，他不禁投来了询问的一眼。

“序序在挖苦我呢。”韩柳意笑，“我让他跟康平请个假回去休息来着。”

傅明恕见陈序这状态是一天不如一天，也有点不放心，“你要不要去医务室睡会儿？”

韩柳意：“……”

“医务室？”陈序擡头。

下节课一开始，一脚刚踩上讲台边沿的郭庶丰就瞧见了教室後面的两个空位，但还没等他问出口，韩柳意就抢先开口，说傅明恕感冒不舒服，让陈序陪他去医务室了。

“陈序？”郭庶丰一听这名字就皱起了眉头，“怎麽傅明恕最近老是跟陈序混一块儿？”

“好基友呗。”徐家硕嘴欠地喊了一句，周围一圈人都低低笑开了。

馀继夏朝人看了眼，心里憋了点火气。

这边，校医似乎都认识他俩了。

“来我这边的也不少，但你们两个吧我印象还是有的，”校医笑得和蔼，“高高帅帅，就是这个同学有点儿弱，身子骨什麽的还得加强，晚上少熬点夜打游戏，不是都说高三了麽，得好好养养身体。”她一指陈序，也没啥可给的，给人拿了点氨基酸就叫他走了。

傅明恕拦住人说：“老师，他能在你这里躺会儿吗？估计血糖有点低，上节课差点晕倒。”

校医一皱眉，起先不怎麽信，但回头仔细看了看陈序这脸色，十分倒也信了六七分，于是就让人在诊疗床上躺会儿，待会儿要是来其他学生了就得让出来。

“嗯，行。”傅明恕替人应了。

校医只在医务室坐了几分钟就又去隔壁聊天去了，偶尔还能听到那边传来的笑声。

“你怎麽说谎不打草稿……”陈序面朝天花板，想起傅明恕刚才那话就有点想笑。

“我人生撒谎的额度有限，所以你最好不要让我那麽快透支。”傅明恕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看校医桌子上的杂志，一本国家地理。

“哎你还记得不，有一回也是这样，我躺着，你坐在旁边。”

“嗯，徐家硕找你打球那次。”

“靠……说起那个人我就一肚子火，我觉得这辈子我最讨厌的人就是他了。”陈序只要一想起徐家硕欠欠儿的样，和随时都可能会出现在巷南的事儿，他就无端地想骂两句。

“他後来还有没有在巷南出现？”

“不知道，没碰上总是好的。”陈序叹了口气。

“嗯……”

见傅明恕不怎麽接话，陈序盯着天花板，盯着盯着也就泛上了睡意。早上九点多正是熬夜的人睡回笼觉的时候，他这一觉直接睡过去四十五分钟，校医从隔壁间过来碰上刚从床上坐起睡得一脸懵的陈序，还取笑道：“这会儿不犯低血糖了吧？”

陈序不好意思笑笑。

傅明恕一贯的淡定，冲人道了谢，出门前还不忘替陈序拿上那一盒的氨基酸胶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