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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第2页）

虽然十九中每届高二学生都要参加素质拓展，但拓展的内容比起专业的难度要低很多。出发前一天郭庶丰已经强调了所有注意事项，班群里更是早早的把接下来两天的训练内容和拉练路线贴在了群公告里。陈序正收拾行李，收到了丛舟的电话。

“哥。”丛舟比他小两岁，是他爸重组家庭後，女方带过来的孩子。

气场这种东西很神奇，虽然跟丛舟的妈没什麽感情，甚至只见了几面，但陈序对这个弟弟印象不错。同样的，丛舟第一次跟他见面就放得下心防，张口叫了他一声哥。平时俩人联系不多，但不生分。今天这麽晚了还联系他，陈序以为是有什麽事。

“怎麽这麽晚还没睡？”

丛舟走读，所以他对这人能用手机联系他并不感到奇怪。

“我第一志愿填了十九中！”

“这麽快就可以填志愿了？怎麽不把附中填在第一位，附中离你家近，实绩靠前。”确实，他当年就是因为十九中离他爸的新家有点远才搬出来住，当然，更深层的原因就不说了。

“没事啊，大不了我也跟哥你一样住外面。再说附中跟十九中比起来还是有差距的，虽然我最近几次模拟考成绩还是有点悬，但冲冲看吧，要是跟哥一个学校的话那不是很好？”

“但十九中压力比较大，我怕你在这里自信心受到打击。”

丛舟不知道陈序现在的心态，更不知道他在夜场兼职，所以就没听明白这话，还当是他哥在谦虚。“就算竞争大我觉得只要哥你在，我就能做到……”

陈序把弄着桌上一个小摆件，心不在焉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弟弟各种吹捧和烂漫的想象。这通电话说了二十多分钟才结束。陈序放下滚烫的手机，似乎被丛舟刚才说的话影响，慢慢也想到了上周许楠对他的劝告。

是从什麽时候开始对自己以前设定的未来産生动摇的，陈序自己也记不清了。只知道在高一一年紧绷的神经战後，他突然不愿意在这推推搡搡的高考大军中表现得十分迫切，所以自一天早上他成为全班最晚一个踏进教室的时候起，他的成绩就一直保持在了中游水准，像是瓦砾击打都引不起波澜的水面。

次日，十九中的操场上停了多部客车。陈序排队上车时，冷不防被一道力量抓住手臂，他回头一看，发现那人是傅明恕。

“老郭说搭档一起坐。”傅明恕拉着他挑了处靠前的位置，随後把背包放在了行李架上，“你没看班群？”

站在走道这儿的陈序想起来确实有那麽回事，也就没反驳，把包也扔了上去，一起坐了。

横山在榆城和隔壁市的交界，算是一处两方争相宣传的地理资源。十九中往年的素质拓展场地都在市内，这次去了横山着实让学生有些激动。在大家眼里，这比起锻炼更像是游玩，也有不少人把这种拉练当作一个拉近彼此距离的机会。

都是十几岁的少男少女，在班主任没有跟这部车的情况下，各个都显得很兴奋。客车还没开出市区，有些人已经开始玩起了桌游。

傅明恕靠着窗坐，陈序要想看风景就得把脸偏过去，自然也就把对方的神情举动尽收眼底。他发现这人从上车起就一直闭眼休息，一开始不知道，到车子上了盘山公路，傅明恕在一个又一个转弯中煞白了脸後，他才明白过来这人晕车。

“想吐？”陈序把客车座位上放着的一个垃圾袋抽出，“你晕车应该去坐司机旁边的位置。”

“坐哪都一样。我包里有瓶水，你帮我拿一下。”

陈序起身去行李架上给他掏出那瓶水。就是普通的白水，但傅明恕喝了几口後看上去确实舒服了点。

“可能昨晚没休息好……”他习惯性把衣领拉高，半张脸埋了进去。

“又跟你姐去酒吧了？”陈序故意问。

傅明恕朝他瞪了一眼。陈序笑道，“开个玩笑，这麽认真干嘛。”对方这才缓了面色。

“不过你怎麽不问问我为什麽在E。S打工。”

“你也没问我进酒吧的理由。”

“倒——也是。”陈序无所谓道，就像刚才这个话题不是他主动提出的一般。

但傅明恕回头打量了一眼陈序，“不过你要是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听听。”

陈序压根就没做任何心理建设，淡然地像是叙述别人的故事：“也就是打工赚生活费，酒吧虽然累了点，但工资高，要是酒水卖得好，碰到客人大方的，还可以拿小费。”

傅明恕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厕所那幕，他本想问哪种情况下客人才大方，但想了想他们的关系，终究还是把话咽了回去。虽然是他说他们两个是不法分子，但傅明恕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他也明白陈序不过是抛出一个谈资，本质上他也没想过全盘托出一切，他们只是一次性的搭档罢了。

两个半小时的车程後，横山脚下的素质拓展基地就到了。这处基地前身是一个武术学校，就在去年才因为教育方面的问题被终止办学。後来也是考虑这里环境优美，基础设置也保留较好，就规划发展成了一个训练基地，临近几个市的学校也都选择来这里军训和开展相关活动。

十九中出于安全考虑，将学生以班级为单位拉去基地教室开展急救培训。一上午的培训後，又在基地食堂安排了午餐，最後稍作休整才正式开始野外拉练。

他们的拉练内容确实比较简单。从基地出发，按照每条既定的线路一路上山，沿途会有几处需要停留的站点，里面存放了一定数量的食物和野外必备的物资，天黑前要到达指定的露宿地点，在营地自己扎营休息，次日一早便下山，基地将以到达时间为准，排出此次拉练成绩最佳的前三组。

“第一有什麽奖励？”馀继夏问出了很多人的心声。

“有奖状。要想换成奖杯也可以，多出五块钱工本费。”台上教练扶着武装带道。

这话换来全场哄笑。笑过之後大家便开始找自己的组员，两个一组地往山上走。

横山海拔不高，路也比想象中的好走。当然对于疏于锻炼的高中生来说，这难得的负重登山还是把他们累得够呛。起初大家都还能装一装，走了三分之一，上山的石阶上就开始坐起了人。

陈序和傅明恕算是聪明的，各自带的东西都不多。有些人以为自己是来玩的，各种吃的玩的都想尽办法往包里塞，以致上山的路上不得不边吃边走，或者干脆扔了作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