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一甩袖袍转身离开。
这里是紫宸殿,是天子的路寝,梁琛却突然离开,不知要去什麽地方。
“陛下!”梁玷追了两步,但因为胸口有伤,动作稍微一大还是牵扯到了伤痛,动作难免便慢了一些,并没有追上,梁琛已然走出了紫宸殿。
夏黎扶住他,道:“大将军没事罢?还是先把伤口包扎一下罢。”
“唉——”梁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道:“都怪我沉不住气,坏了夏开府的计划,甚至……还连累了夏开府,如今陛下动怒,夏开府恐怕也……”
夏黎一笑,道:“大将军以为陛下真的生气了?”
梁玷道:“这还有假?”方才梁琛的脸色可怖的要命。
夏黎却道:“陛下的行事作风如何,大将军是最为了解的,毕竟你们可是唯一的血亲啊。陛下从来说一不二,他若是真的生你的气,早就抓住你治一个欺君罪,是砍头大辟,还是五马分尸,不都是陛下说了算麽?”
“夏开府的意思是……”梁玷震惊。
夏黎笑道:“陛下被欺骗了这麽多年,你得哄哄他。”
梁玷:“……”哄丶哄哄?
梁琛从紫宸殿出来,气得他头皮发麻,血液发胀,差点血行逆流。更气人的是,夏黎竟然知晓这个秘密,难道夏黎和梁玷很亲厚麽?
“陛下……?”有人站在紫宸殿之外,是柳望舒。
柳望舒作礼,迟疑的看着震怒的梁琛,从陛下这个表情不难看出来,夏黎的计划或许没有成功,起码不是太成功。
果然,夏黎说陛下是心软的,都是……瞎扯。
梁琛一步步走过来,站定在柳望舒面前,眯起眼睛上下打量着他,幽幽的道:“望舒啊,梁玷的事情,你是不是也知情?”
柳望舒一愣,果然,陛下已经都知道了。
柳望舒点点头,拱手道:“臣不敢欺瞒陛下,臣……的确知情。”
梁琛擡起手来揉了揉额角,青筋砰砰直跳,压都压不住,阴测测的笑道:“好啊,你一个,梁玷一个,还有夏黎一个,你们三个,果然是一起逛窑子的亲密干系。”
“陛下……”柳望舒想要解释一下。
梁琛已然擡起手来:“寡人什麽也不想听。”
说完又是大步离开。
梁琛刚走不久,夏黎与梁玷便从紫宸殿中出来了,柳望舒迎上去,皱眉道:“计划是否失败了,陛下看起来……很是震怒。”
陛下没能心软,这会子气怒的厉害。
梁玷叹气道:“都是我无用,拖累了二位。”
夏黎却道:“并不算失败。”
梁琛气愤的离开紫宸殿,他离开之後才反应过来,紫宸殿乃是天子路寝,该离开的不是天子,而是那些欺上瞒下的佞臣!
“寡人怎麽跑出来了……”梁琛自言自语。
但此时若是回去,梁琛又不想看到那三个人的嘴脸,于是干脆找个地方撒火去,往大梁宫的圄犴而去。
圄犴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气,惨叫的声音源源不断的传来。
“救命……救命啊……”
五皇子被打断了双腿,丢在圄犴中等待发落,其他几个皇子也被牵累,一同关了进来。
五皇子没有了双腿,瘫在地上,但又死不了,痛苦的哀嚎着。
梁琛一走进来,几个皇子立刻发现了,大喊着:“陛下,饶命啊!”
“我们与这反臣贼子不是一道的!”
“是啊是啊!陛下,我们是清白的!”
“都是他一个人的谋划,与我们无关啊!”
“南楚忠心耿耿于陛下,请陛下明鉴!”
五皇子慌了,其他几个人显然六亲不认,哭嚎着大喊:“陛下……陛下我也是一时糊涂,饶了我一命罢!陛下——”
梁琛冷冷的看着几个人,他正好需要一个发泄愤怒的出口。
“饶了你?”梁琛幽幽的道:“破坏燕饮,刺杀天子,寡人该如何饶了你?”
“陛下!!”五皇子哭求:“饶命啊!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梁琛笑起来:“小人的话,焉能相信?不过……有一个法子,可以令寡人相信你的话。”
“什麽?是什麽?”五皇子焦急的追问:“臣愿意!让臣做什麽都愿意!”
梁琛的笑容扩大,淡淡的道:“那便是……你变成了死人。”
五皇子一愣,呆呆的看着梁琛,他被那森然震慑住,险些忘了求饶,身子筛糠一般的颤抖着。
梁琛轻轻挥了挥袖袍,道:“好好招待,别让他死得太轻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