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郁从言这种人和你本来就不合适。”许为是个话不多的人,这麽一句已经算是难得,但把陈耘讲笑了。
陈耘问:“谁说我们不合适?”
“我们很相爱。”
许为顿住,陈耘笑着又说了一遍:“他很爱我。”
许为似乎有些不信,不知道是不是陈耘病糊涂了,但陈耘没有解释也没有证明,只是说:“有机会的话,请你们到家里来玩。”
见岑路微那次,则比这一次偶然许多,陈耘不是主动出门的,而是下楼丢垃圾的时候,遇到了岑路微。
岑路微似乎就是奔他而来,甚至没给他换衣服的时间,两个人去了一家咖啡厅。
岑路微把菜单递给他,陈耘没接,礼貌地说:“我不喝,阿姨点就行。”
岑路微便把菜单放下,开门见山地问:“你喜欢我儿子什麽?”
对于郁从言的父母,陈耘其实并不讨厌,不止因为他们是郁从言至亲的人,还来自于生活在底层的人对于上等家庭本能的向往。
这是他永远摆脱不了的思维固式。
他看到他们,就会想,是他们养育出了一个完美的郁从言。
因为岑路微的直接,陈耘也没有绕弯子,他知道他们想听到什麽答案,但他不会如他们的意。
“喜欢不需要理由的,阿姨。”
岑路微说:“你应该知道,我儿子不是普通人。”
陈耘说:“但他想过普通人的生活。”
岑路微一顿,看向陈耘,陈耘说:“他从来没有对外提过他是博雅的太子爷,也没有说过他妈妈是国家级艺术家。”
唯一一次提起他的父亲,还是陈耘说骗他钱时,他笑着说他有钱,他爸是博雅集团的董事长。
陈耘语气很平和,他并不是在挑衅,只是希望他们能够认清,正视一些问题,比如:并不是所有人都觉得钱越多越好,有人为了钱权汲汲营营的时候,也有人为了做自己想做的事而义无反顾。
岑路微沉默了,过了几秒後,她说:“就算这样,他也有一家自己的事务所,是国家级杰出青年设计师。”
听到这句话,陈耘在心里笑了,但他没有表现出来,而是说:“阿姨,我知道您想说什麽,从物质上讲,我配不上他,这一点我比您更清楚。”
“但您说这个对我没用。”
岑路微不说话了。
陈耘说:“我一无所有,只有一身债还得养个妹妹,这些事情我不需要任何人提醒。”
他笑了笑,用最温和的语气说:“但即使我一无所有,我还是不会退步。”
“不是因为我喜欢他,是因为他喜欢我。”
“如果您的儿子不喜欢我,那不用您劝,我自己就会离开。”
“但是抱歉,他很爱我。”
“嗯,我很爱你。”郁从言听完,把陈耘的头掰过来,两个人隔得很近,能够在对方的眼里看到自己的影子。
他又说了一句:“我很爱你。”
但他更想说:谢谢你明白,我很爱你这件事。
陈耘笑了,主动在郁从言唇上亲了一口:“我知道。”
郁从言回应他,吻黏着话:“知道就好。”
“所以你不用怕,”吻分开,陈耘说:“你忘了,我胆子很大,如果我们去你家闹得不愉快,我就带着你私奔。”
郁从言也笑了,“闹不到那个地步。”
以他对自己父母的了解,如果到时候不开心,只会是一桌子没人说话,最後还得体面地让司机送他们离开。
不知道是不是有了陈耘的保证,郁从言一下子觉得这个局面很好接受了。
不外乎是吃顿饭嘛。
于是几天後,他真的带着陈耘回了家。
恰好是周末,郁鸿也在家。
郁从言到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了饭菜香,阿姨在厨房忙活,没有人来迎接,陈耘和郁从言各自带着一堆东西进去,一进门,就看到郁鸿和岑路微在客厅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