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绪空了一拍,詹知猛一巴掌扇上脑门。
成妍惊叫:“啊!你干嘛呀小知!”
她在为自己又想到他而忏悔。
这话不能说,只能含糊其辞:“有点困了,怕听不清你在说什么没法回答,所以打醒自己。”
成妍信了,眼泪汪汪:“小知你真好,我好感动。”
……好有罪恶感。
侧边床头柜的手机“嗡嗡”震了两声,詹知捞起来,刚看一眼就顿住。
她刚刚想到的当事人来消息。
他在纽约,按照时间计算,那边还是昨天上午。
照片里阳光正好,洁白肃穆的广场中央喷泉溅出一条弯桥彩虹,左边草垛前有街头乐队正在表演,右边地面上停了大群灰白相间的鸽子,靠近边角的位置,男人清瘦的手露出半截,瓷白掌心中央是零碎的鸽食,小鸟尖尖的喙啄在上面,为了叼走这块食物脑袋甩出残影。
他在华盛顿广场喂鸽子?这么闲?
犹豫要点什么,对面又弹过来一条消息:
「很像你,一样可爱。」
……算了,懒得和他计较。
“你在和人聊天吗?”胳膊边靠上来暖炉一样的圆形物体,詹知吓得一抖,眼疾手快点开了那张照片,遮挡聊天界面。
成妍果然被吸引:“诶,这是哪儿啊?”
“华盛顿广场。”詹知含糊回答,迅扣下手机搁回床头,“我在刷帖子呢,想以后有钱了去旅游。”
“啊,那我们一起去呀。”成妍一点没怀疑,亲密挽她胳膊,一下就被带跑,“我来计划下……”
手机屏幕黑着,没有得到回复的照片沉没进深不见底的汪洋,不消多时有人重新摁亮它,段钰濡看着对面空白的对话界面,手指轻轻往上刷了两下。
什么都没刷出来。
国内这时候快要过十二点,她应该已经睡了。
已经是八号了啊。
掌心鸽食被啄吃得差不多,冷白皮肤全是尖尖小小的红印,像被女孩指甲掐出来的,他看了会儿,才不紧不慢掏出湿巾擦手。
从喷泉后面火急火燎走过来一个男人,看见这幅画面开口就特暴躁:“大哥你还在这儿喂鸽子呢,马上要谈项目了,能上点心吗?”
段钰濡没多言语,起身去铝桶丢掉垃圾,淡声开口:“走吧。”
谌斯年维持暴躁状态:“和你合伙真是要了老命了。”
车停在路边,两人坐好,段钰濡给自己拉好安全带,前座司机踩下油门。
倒退的异国景色中,他突然开口:“你觉得为什么女孩子会不喜欢宝宝和乖这类的称呼?”
“啥玩意儿?”正看资料的谌斯年一脸惊恐,“你什么时候对女人感兴趣了?”
女人?
段钰濡想了想,摩挲左手无名指还未好的疤:“是小女孩。”
“我去。”谌斯年丢了手里的资料,“你搞未成年啊?”
有点太直白了。
司机紧握方向盘,视线转也不转,最大限度降低存在感,后座沉寂良久,段钰濡扭头看过去,手指伤口被擦痛,他轻垂眼睫,用气音笑了声。
满不在乎的神态。
“神经病啊…”谌斯年悻悻拿回资料,“别把自己玩进去了。”
段钰濡闲散追问:“所以那个问题的答案有吗?”
“还能为什么?嫌你一大把年纪了恶心呗。”
这下是真沉默了。
谌斯年受不了这诡异气氛,抖抖肩:“你能聊点和一会儿谈事有关的话题不?”
段钰濡睨见他手里的资料,清淡出声:“那份方案已经作废了,最新的去找小李要。”
“……靠!你不早说?”-
第二天,放假的第四天,高考最后一天下午,成妍拉着詹知去桥北区最大的商圈里外逛了个全,进到精品店将东西挨个点评一遍后心满意足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