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扇,将芍药眼都看花了。
竟有女子束发,也能这样标志,真是面若冠玉。
“能,能的。”
芍药啃着鸡腿,说话直咬舌头。
“是苏女夫子!”
不知从哪一桌冒出了几句话语,待苏玉环反应过来时,面前已经被丢来了几支紫牵牛。
她连连用手去接,轻闻後忙朝着丢来的方向作揖感谢。
“啊啊啊!”
又不知哪一处冒出几句惊呼,“她收了我的花!”
“用饭了吗?”
沈雁回已是添了第二碗饭,坐在一旁埋头苦吃。
自从帮着破了莲清书院的案子,又因沈锦书上学的缘由,她与苏玉环亦是走得挺近。
“还未。”
“一块吃点?”
“好。”
苏玉环毫不客气地往凳子上一坐,伸手就拿来一只空碗,“那玉环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桌上又添一人。
“我亦要去。”
周艳气喘吁吁地奔进如意小馆,坐到了几人中间,躲到了桌底下最不显眼的一个位置,“姐妹们打算何时去,就眼下怎麽样,快让我去船上躲躲,这厮也忒烦人了。”
她如今可半点瞧不出腿曾经有疾的样子,动作之迅猛堪比县衙那几个捕快,“嗖”得一声,便钻进了桌子底下。
“周小娘子,你在这儿吗?周小娘子。。。。。。”
沈云飞手执一只成色不错的木匣,小心翼翼地趴在门槛处询问,“请问沈掌柜,您瞧见周小娘子了吗?我方才抓了几只蜘蛛,经过我精心地观察,我发现。。。。。。这几只蜘蛛,竟亦会後空翻!”
几人的百叠裙盖住了周艳的身影,她捏了捏沈雁回的裙摆。
沈雁回忍住一口饭喷在沈云飞脸上的冲动,使劲喘了一口气。
“没见着。”
“那打扰沈掌柜了,我再去寻寻她。”
沈云飞握着匣子四处瞧了瞧,一个转身消失在月色中。
只是远远还能挺好建传来几句——周小娘子。
“这沈云飞竟这样执着。”
芍药给自己添了一碗饭,又夹了几块梅子酿肉到沈雁回的碗中,“艳艳姐对他没有感觉吗?”
“我不知晓。”
听着声音愈传愈远,周艳终于松了一口气,从桌底下钻出。
她亦是给自己拿了只空碗坐下,戳了块排骨狠狠一嚼,“我都与他说过了,我从前嫁过人,我眼下对情情爱爱并无兴趣,只想读书。这厮竟说什麽‘周小娘子,我知晓啊。但这又有什麽关系,我们先中他个进士再说!’。。。。。。真吓人啊,这进士岂是想中就能中的,怎得说得与吃饭饮水这般容易。”
周围几人都被周艳的这番说辞逗得大笑。
“我们十分期待艳艳姐与这沈云飞双双中进士的那一天。”
小桌用饭,又再添一人。
到了饭点,如意小馆更加热闹,座无虚席,连帮着染指甲的两位小二看手指头都看得眼睛发酸。
衆人用完了饭,将桌子让出来,给其他的食客,一溜烟去了芍药订好的游船上。
夏日月色溶溶,繁星亦多。
游船上挂了数只灯笼,将船舱照亮。其上备满瓜果点心,莲花白数坛,今夜非要喝个不醉不归,便是醉了睡倒在船舱里头,闻着满湖莲花香,亦是好的。
“喝这个罢。”
赵茯苓端来一碗热醪糟,叮嘱道,“今日乞巧,你难得喝些,不要去吃冷酒。”
“嗯。”
甜甜的醪糟带着淡淡的酒味充斥在沈雁回的舌尖,但更多的是温热的甜香气,“怎的来船上还带了几枚鸡卵。”
这分明是一碗酒酿蛋花。
“我不是说了,要你最近接受我的大补汤。”
赵茯苓饮了不少莲花白,月色下的脸红扑扑的,“再说了,你眼下又不是一人吃,自然要多吃些。。。。。。打算什麽时候与他们说。”
“再晚些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