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小怪胎怎么会死?!
但周秦眼睁睁地看着,尤异流了那么多血,从他手里,不停地流出黑色血液。
“尤异!”周秦连滚带爬扑下床。
严衍伸手扶他,被颜溯拉住,轻轻摇头。
周秦两腿发软,一屁股瘫坐在尤异床边。
说不上来,那到底是不是尤异。
也许是尤异长大后的样子,眉眼彻底地支棱开,不再是乍一看雌雄莫辨的漂亮少年,而是面貌俊秀的年轻人,还是那么好看,两手搭在身侧,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
金蚕已经变回去了,趴在尤异耳朵边,时不时蹭一下他的鬓发。
“尤异…”周秦不可置信地伸出手,指尖抚过他鼻端,还在呼吸。
吴维惴惴不安:“老大,你不觉得奇怪吗…这人是尤大师吗?我们进来的时候就看见他躺在这。”
颜溯倒是很平静:“金蚕如果认主,那么他就是尤异。”
严衍不这么认为,他摇了摇头,谨慎地说:“一瞬间长大,这不符合常理。”
周秦握住尤异的右手,青铜刀久未开刃,是把钝刀,钝刀子割肉最疼,尤异的右手包括手腕往上的位置,都是青铜刀划拉出的伤口。
幸好,没有再流血了。周秦抱住他的手,眼眶发酸:“是尤异。”
周秦笃定:“尤异本来就不是常人,不能用常理来判断。”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周秦咬着牙,一字一句掷地有声:“他都是尤异。”
身后数人默声,良久,严衍长长地叹口气:“随你。”
周秦醒的时候是凌晨,寸步不离地守着,等到天大亮,尤异终于睁开眼睛。
他适应了一会光线,扭头望向周秦,周秦也看着他,恰好两道目光相遇,周秦猝然起身,耳根微红:“呃…你醒了…”
尤异从床上坐起来,金蚕钻进他身体里,其余三人皆是警惕地看着他。
“出去看看。”尤异说,他下穿穿鞋,鞋子有点挤脚,尤异微微蹙了下好看的眉毛。
周秦喊他:“尤异。”
尤异微侧头:“周秦。”
周秦心里有数了,这是如假包换的大号异崽。
客栈外,整个送仙岭,仍是一幅欣欣向荣之景。
苗民们照例日出而作,提水的送货的卖油的吆喝生意的,次第从他们身边掠过。
周秦仿佛从噩梦里回到了热闹的人间。
而灰色的天幕上,依旧挂着两个太阳,但送仙岭里的人,似乎都没有注意到这一怪相。
这时,西边的太阳出现了诡异的一幕,一条黑线自太阳中心射出,然后,那条黑线放大,遮住了太阳的一部分,遮蔽它的扇形阴影缓慢地扩大。
“时钟…”周秦不可避免地想到:“倒计时…”
尤异在他身旁,轻声开口:“没有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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