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渊渟即刻出发,温如颂暂时用金针替云程压制热毒,此法治标不治本但能让云程暂时退下高热,人也能清醒过来。
云程再次睁眼时已是深夜,屋内燃着一盏微弱烛火。裴瑾之坐在桌边,撑着手肘闭眼小憩。云程看他衣衫单薄,连个毛毯都没有,便想起身帮他披个大氅。
却不想他刚刚支起身体,裴瑾之立刻睁开了双眼,充满警惕和防备的双眼在接触到云程的目光时变得惊喜。
“师兄你醒了!”裴瑾之大步走近,用手背量了一下云程的额温,感到一片温凉。他松了口气,“温宗主说的没错,你果然今夜会退热。”说完,走到桌边,拿起茶杯用灵力把茶水温热,喂云程喝下。
云程虽醒了,但还是虚的厉害,没什麽力气,就着裴瑾之的手饮下温茶。
“我睡了多久?”云程缓了缓精神气,问道。
裴瑾之整理好靠背,让云程靠的舒服点,“已经一天一夜了,师兄高热不退,师尊已经去极北之地替你寻药了。”
“真是麻烦师尊了。”云程无奈的笑笑,他的目光移到裴瑾之的脸上,此时裴瑾之背对珠光,虽有些模糊,但窗外月光皎洁,银白色光辉穿过窗柩照到屋内,裴瑾之略带疲惫的面容一览无馀。
云程擡手抚上裴瑾之的脸庞,有点心疼:“我们小师弟着急了吧?我只是发烧了,没什麽大不了的。”
裴瑾之轻轻蹭了一下云程的掌心,声音压的很低,略带哽咽:“师兄别生病了好不好?等找到龙息草,师兄就平平安安的一直到老,长命百岁。”
难得看到裴瑾之脆弱的样子,云程安抚的摩挲裴瑾之的额发,笑道:“好,长命百岁怎麽够?我们修士起码活个两三百年的,到时候就是老妖怪了。”
“师兄不会老,也不是妖怪。”裴瑾之环抱着云程的腰,耳朵靠近心脏的位置,听着云程的有力鲜活的心跳声,安心的闭上了眼。
只要一直能听到这种声音,裴瑾之就感到安宁。
“对了,怎麽就你一个人守夜?周兮他们呢?”云程低头问裴瑾之。
“二师兄和师姐说要守夜,但我想让师兄一醒来就看到我,就和二师兄他们换班了。原本今天师兄如果没醒,明天就轮到二师兄守夜。”
云程细细嘱咐:“嗯,这样挺好的。我现在身子弱,真是麻烦你们了。不过,你後日就要决赛了吧?别太挂心我,有周兮和师尊他们,我不会有什麽事的。”
“好,到时候我赢了,第一时间回来告诉师兄。”裴瑾之承诺道。
唉,云程心下叹息,本来是说亲眼看小师弟比试的,亲眼看他第一次夺魁,只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裴瑾之感受到云程的情绪变化,起身擡眸,认真道:“师兄,等你病好了,我们就向师尊申请出宗历练,到时候师兄想看我和谁比试,我就去和谁比试,赢给师兄看。”
云程见他说得认真又笃定,好笑的戳了戳裴瑾之的脑门,“你这是挑事你知不知道?哪能看到谁就上去和人比试,那岂不是没事找事。到时候不出一月,整个修真界都知道岳峰主有两个爱招惹是非的弟子了。”
裴瑾之只问:“师兄笑了,不失落了吧?”
“你牺牲如此大,自然没什麽可失落的。”
窗外是皎洁的月亮,圆润明亮,屋内是说笑的两人,岁月静好。此时的裴瑾之和云程都没有想过,他们现在的笑言,他们口中的约定,再次实现时已过了许多年。
第二日,陵羽仙门发生了一件大事,巡逻时发现数名陵羽弟子横尸于山峰密林。检查尸体後,发现居然是被吸干灵力而亡,一时流言纷纷。
衆人开始揣测陵羽仙门防护出现漏洞,有人认为是修士修习禁术,有人认为是魔族卷土重来,但不论是何猜想,都担心有一天祸事会降临到自己头上,衆宗门向乐正穹施压,希望他给个交代。
乐正穹被闹得头疼,无奈宣布宗门大比所有赛程延期,等事情调查清楚後再继续举行。
云程躺在院子里晒太阳,周兮和步珞一陪在他身边,阳光暖洋洋的照在每个人身上,气氛和谐。正巧元庆进来送药,还带了外面最新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