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林丘眼眶中蓄满泪水,以至于看不清眼前的场景,用力眨了眨眼睛,泪水顺着脸颊往下滑,直到没入衣领。
林丘眼前是师尊今天穿的白色衣摆,还有垂落的黑色戒尺。他费劲地喘着气,闭上眼,久久没有缓过来。
他听见师尊说:“还有三下。”
然後师尊蹲下来,衣摆也堆叠在地上,他用空闲的那只手绕过绕过自己的腰,单手把自己抱起来,先坐在刚刚被拉到一旁的椅子上,再把自己放在膝头趴着。
怎麽样都好,快结束吧,事到如今,林丘已经没有力气去维持所谓的体面了。
反正是师尊,这里又没有别人。
啪!啪!啪!
松生下手干脆利落,三声脆响过後,惩罚结束了。
林丘只有喊痛的权利,因为他的两条腿被师尊牢牢夹住,动弹不得,手也被刚刚在挣扎中散落的发带束起来。
如果面前有一面镜子,林丘一定会为自己现在的狼狈而惊得说不出话。
头发散了满背,脸颊由于痛哭与叫喊的缺氧而布满红晕,鬓边湿漉漉的,卷曲的发丝一缕一缕地贴在上面,满脸的泪水,眼睛都睁不开了。
林丘被掐着腰抱起来,面对松生,头发垂落在脸颊两边,手还被束在背後。
松生问:“以後会好好涂药了吗?”
林丘说这几个字仿佛都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会……会了。”他感觉呼吸一下身上都疼。
松生没再说别的,只是解开手腕上的发带,然後一只手穿过林丘的腿弯,一只手托着背,把他横抱回卧室,放在床上。
林丘现在没有任何力气,不论是松生褪掉衣物检查身上的伤还是其他什麽,他都无法拒绝。
刚打过不久,已经泛起一片深红色了,不难预料到再过一段时间会是怎样的狼狈场景。
松生从床头的暗格拿出一盒绿油油的药膏,均匀涂抹在红肿处,虽然他已经尽量放轻动作,但林丘的枕头还是湿了一块。
松生又打了一盆水给林丘擦身体,譬如脸上的交错的泪痕,还有脚底踩脏的地方。
林丘老老实实地趴着,擦脸的时候乖乖把眼睛闭上,松生擦过整个面部又去擦脖子,像给小猫洗脸。
林丘不知道怎麽形容心里的感觉,刚刚挨打的时候明明那麽害怕,现在看见师尊事无巨细地照顾自己,那股害怕又消失了。
擦完身体,松生端着水盆出去了,在他回来之前的一小段时间里,林丘已经睡着了,但还没有进入熟睡,半梦半醒之间,他感觉眼皮湿漉漉,热乎乎的,很舒服。
疼痛使他始终睡不安稳,梦中也皱着眉头。
半夜的时候,林丘迷迷糊糊地醒了一次,黑暗中,似乎有一个身影在门边。
是师尊吗?
他还没等想出个所以然,他就又睡过去了。
那道身影僵住了一瞬,见林丘似乎没有发现自己,便继续向床边靠近。修炼之人大多耳聪目明,即便在黑夜中也能清晰地看见东西。
何间脸色紧绷,明显有些不愉快,他伸出两根手指,正准备摸上林丘的绵软的脸颊,在将要落下去的前一刻,他身体猛的一僵,在心中骂道:“你别太过分了!”
苍老地声音在何间脑海中响起,有些急切地催促道:“你去摸他身上的伤,我感觉到很不同寻常的气息。”
何间僵在原地不肯动,以前年纪小也就罢了,现在大家都长大了,他去摸那里,算什麽。
那道声音见他不肯动弹,又催促了几句:“快去!这里是浮岚道人的地盘,在磨蹭一会儿,被逮到了你我都没有好下场!”
何间最後还是不情不愿地将手轻轻覆盖在那片红肿滚烫的软肉上,在覆上去的一刹那,他明显感觉手下的身体颤了一下,但更让他心神不定的,是好得出乎预料的手感。
从前怎麽不知道他这里长得这麽好。
他的目光四处游移,等了几息,实在忍不住问:“好了没,快点。”
潜藏在何间身上的残魂借着何间的肉身进入林丘的体内探查,趁机吸走了林丘身上一小半灵力。
“好了好了,快走!”
何间身手敏捷得完全不像一个杂役弟子,几个跳跃,身影便从枯荣殿中消失。离开雪芽峰後,何间才放松下来。
“以後少让我去枯荣殿,松长老的修为放眼天下也是难寻敌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