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厌情停下脚步,“没什麽不明白的,可事到如今,我们该错过的还是错过了,找不准方向,那麽明不明白的,还有所谓?”
她忍不住落泪,不在乎了。
李厌情想,或许她早就已经不在乎了。
人就活这一辈子,望向跨年远去的烟火,她该怎麽办,如何用烟火点燃瞬间,让瞬间的记忆构成永恒。
她是看不清的,直到他的出现,台上台下,是他告诉她说:“人生没有富足的永久,只有把握自由的你我。”
为自由而生,为爱所成。
他读懂她的隐喻,于是就在那一年夏天,李厌情最终得到了她想要的答案。
“阿郁。”李厌情忽然想起来那些年,风风雨雨的四季交替,整日呆在画室里的自己,苦涩到无法自拔的滋味。
她说,“是否是因为你的存在,还有,年少时我在广播里曾听到过的那些歌曲。”
“厦门的淡水,海边,不也是我们约定好要去的城市,你要去看的港片电影,有酸涩有忧伤,等我心动,如果我们再迟一点相逢,会不会更好。”
夏郁看着她,只是一顿,他似乎是对这件事饶有兴趣。
没过多久他低下头来假意叹气,对着她就是一顿诉苦,说:“那年我路过,你跟周谱曼说,不能说的秘密,到底是打赌输了,你说你喜欢谁呢?”
李厌情死死地盯着夏郁。神色平淡,他看上去丝毫不在乎,没有透漏出来任何的情绪波动。
直到半响,他开口就说:“是,陈盛衍?”
李厌情不由得笑了起来。
真是好浓的一股酸味。
他一字一句,有意无意提起来的名字,後来各种各样的情感纠葛其中,像是包裹在过往船只里被掩埋的秘密。
李厌情轻笑,没作解释。
夏郁迟顿了一秒,沉默地看着她。
李厌情轻叹一口气,说:“当时年少不知愁。”
夏郁不知为何坐立难安,说,“没必要吧。”
李厌情擡起头来看着他,无意识地感叹绕过的路化作荆棘丛,行过一程又一程。
陈盛衍,她严格意义上的初恋男友。
一个活在喧嚣世界内的公子哥,行云流水般踏遍大江南北的路,活得轻松自在。
李厌情最起初,就是被他身上的气质吸引了过去,他站在人群中,人群中的第一眼先感受到的是他身上的冲击力,洒脱与别具一格的个性相碰撞出来的魅力,也使他弹得一手好琴。
夏郁突然“喂”了一声,冷冷道:“怎麽,这是个怎麽回事,你倒是怀念上了。”
李厌情笑起来,窗外面很安静,风吹过,她侧头看他,没说下去。
夏郁神色恍惚,一动不动。
从一开始到现在,李厌情才终于明白了,他不是不爱她,而是他以为她不爱他。她这会眼睁睁地看着他慢慢打乱的思绪,悄无声息的离开,恍如隔世。
他擡头看看窗外,没说话。
过了很久,她走近了些。
“夏郁。”李厌情说。
夏郁静了静,目光有些茫然。
他低声回应:“怎麽了?”
李厌情慢慢走过去站在他的面前,看着他愣了愣,出声:“夏郁,年少时的梦想。”
她愣了下,对着他说:“在过往风月悠悠的日子里,总是充满着不为人知的心酸,与无奈。”
他听到她用很轻的语气,可如今当她对着他说时,反倒是有些五味杂陈的意思了。
阳台门大开,风迎面吹来。
就这一句话,夏郁不自觉眼眶泛红。
没过多久,他闭了闭眼,同甘,还是共苦。
得先有开始啊。
夏郁轻舒出一口气,只笑了声,说:“没有那一刻,是让我想起来了对什麽都……”
李厌情打断他,没头没脑地说:“不是。”
他愣了半天,她看着他倒也说不出一句话。
因为从原则上讲,她并不是什麽,情绪很稳定,对生活会漫不经心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