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郁说到这里,因为他想到那句,眼泪范围内的最佳距离,是面对面的多年不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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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郁从她家离开,回到家推开窗户。
看见楼下的兵荒马乱,嘈杂声不断。
他要怎麽爱下去?
在这个世界上,不是所有的爱都值得被歌诵感怀。
学生时代的锲而不舍,朦胧诞生。在电影镜头下的暗恋故事,笔下书写出来的一见钟情,无妨染尽了整片天空。
暗恋这首决别诗,随之而论,随之而去。
後来的那段日子里,所有人都以为是李厌情独自一人的锲而不舍才终于换来了夏郁的回应。
怎麽会呢?
风把花吹散,落在那荒无人烟的地方里,眼前人看不见身边人的目光,只是为了若隐若现的留下痕迹。
可少年的青春,从来都是因她而绽放。
他想起这几年来,总在彻夜中独自徘徊,喝下去的酒数不胜数,烟一轮一轮地抽。
他擡眼望向窗外,可无论他再怎麽换,都不是他心中真正所念着不可替代的味道。
苦,这麽想起来,真是太苦太闷了。
她那样的一双眼睛,他许久难忘。
万水千山,一轮明月,有些事,後知後觉,她的声音,只有风和他听过。
无言写在了故事最开始的那一天。
“夏郁,我都说了,你不许叫我李幼沅。”女孩怒气冲冲地说,“不许叫就不许叫,我不同意,你就是不能叫。”
夏郁那会还觉得奇怪。
直到後来才从周谱曼的嘴里知道,在刚到上幼儿园的年纪,她周围听到的声音都是说她怎麽就起了这麽个跟幼儿园有关的名字。
幼儿时期的心理,说来也怪,听到最後,记得最清。
风继续吹,旧的记忆不断涌现出新的记忆。安安静静的面对着过往不甘的自己,从来不被外界影响打扰到自己的情绪。然後,出现在某一刻,突然爆发。
梦成了她现实中的一部分。
他擡头看了眼时间,就照历史来说,最简单的道理就是,祸不妄至,福不徒来。
眼前的暴雨不过是漫长人生中的短暂插曲。
我死磕到底的,始终不会是一道选择错误的题目。
夏郁想起来那些曾经,忽然笑了一声。
在她还在十七岁的年纪里,站在演讲台上,语气郑重:“人生轨迹,不论对错,是写在自我人生路上的一道风光,无悔无怨。”
那天七月将至,少年无惧将来,只论此刻。
夏日的阳光透过树叶洒满大地,这是因年少而欢呼雀跃的声音——
“各位,人生苦短,试着用笔墨写在自己的脚下走就行了。少年得志,国家栋梁,不就是靠着在坐的各位而唱起来的不甘。毕竟,在我们这片土地下,一方水土养起一方人,那麽人生,在此刻,不甘心那就对了。”
他喉结滑动,鼻间一酸。
夏郁自始至终都记得她从前那不知该从何说起的骄傲。
想了想,有人教他不要放弃。
那是写在他人生里的一笔浓厚印记。
夏郁忽然想起什麽,苦尽甘来後的夏天,无声无息,完好无损。
後桌的女生轻声提醒,说:“你该听到你的心跳声了。”
而现在,室内一片宁静,不过一会,窗外狂风暴雨打湿地面。
少年时期的春风得意,笔至此搁一半使人眼花缭乱为之澎湃,生则无畏继续连载,不惧严寒盛过酷暑。
在蓝天下,奔赴远方,越过荆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