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贝儿,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他眯眼:“原来那麽早之前就预谋着要给我捅刀子了?可惜,现在连最後的希望也没了,你还是要永永远远被囚在这,开心吗?”
他痛苦哀嚎,扭曲,尖叫。
可再大的声音,从玻璃仓中透出来时,也变成了极其细小的,呜咽似的声响。
他拼命挣扎,可身体不断撞到玻璃壁,再怎麽努力,也只是徒劳。
那样强的剧痛,将人骨骼一寸寸拆掉的剧痛,他仰起头,生理性泪水不断掉落,整个人痛到极点,却死不了。
永永远远,死不了。
……
三年的时间。
很短,在他所经历的几百馀年里,不过沧海一粟。
却又在暗中波涛汹涌,酿出无数苦果。
他微微阖眸,任由困倦感一寸寸席卷,大脑却又如此兴奋。
死而复生……有意思。
他突然很想见一见那个人。
看他和自己的斐洛比起来,是不是一样的漂亮,是不是也能被做成这世上最完美的艺术品。
不过,这世上应该不会再有比斐洛还漂亮的人存在了。
一座荒城,一群罪犯,一个骗局。
可怜的罪人。
卑微的孩子。
追随什麽,寻求什麽,又为什麽而努力呢。
谁能知道。
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太好吧。
第一次见到那个叫沈逸的孩子,带他去看自己最完美的艺术品时,他便意识到,这人应当和斐洛是一类。
同样的僞善,恶心。
明明手上沾了那麽多实验体鲜血,竟然还敢来指责他。
他有什麽资格?
在这一天,他又一次终结了这具老旧躯体的生命。
在斐洛悲戚的目光注视下,他再一次重生,换了具年轻些的躯体。
饶有兴趣将自己前段时间研制出来的,可抑制XAR53射线导致变异的东西拿出来,轻轻晃了晃。
“已经有好几百年都没看过这麽大的戏了……你应该也和我一样期待吧?”
他突然想到一个很有意思的玩法。
既然这样,那这一次的名字就叫斐洛好了。
*
洛奕俞的声音明明就在耳边,却不知为何,显得那麽缥缈遥远。
“他说我们很像,所以才会一门心思希望我去走和他一样的路,变成和他一样的人。这才故意告诉你这些事,指望能刺激你和我闹脾气,再逼我对你下狠手。”
那是个没有心的人。
他自然不会想到,洛奕俞会选择主动把自己交出去。
甚至于,为他放弃现有的一切。
可沈逸并没有觉得多麽感动。
只是无力。
为自己的弱小。
他的一切,几乎全掌握在这个人一念之间。
身上很疼,每一条血痕都是真真切切存在的,伴着丝丝麻意,火烧一样的疼。
那他该怎麽办呢。
感恩这个人的垂怜吗?
洛奕俞注意到他的情绪,猛地停住话头,小心翼翼:“哥,我没有别的意思,又让你不高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