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着,霍深站着,晦暗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他脸上,半晌,弯下腰,按平沈月岛,将脸埋到他肚皮上缓缓嗅闻一下。
“软乎乎的,大棉花糖。”
这样的夜晚很舒服。
没有失眠,没有噩梦,没有担惊受怕,只有爱人的怀抱和一整夜的美梦。
沈月岛有时睡到一半起夜都会恍惚。
他年少时就在追逐的那个人,是真的安安稳稳地躺在他身边。
他安静地躺下来,看霍深在黑暗中的轮廓。
看他柔和的脸,看他浓密的睫毛,看他朝自己舒展开的怀抱,就像深夜中波涛不止却又始终平和的海面,永远都承托着一弯月亮。
沈月岛只有这种时候会“失眠”。
睡意变得很淡,他渐渐清醒。
盯着熟睡的霍深,一根一根数他的睫毛,撩起衣摆抚摸他身上的旧疤。
他不知道要多喜欢一个人,才能产生这种“只是看着他好好地睡了一觉”都觉得幸福的想法,但霍深就是有这种魔力,他能让呆在他身边的每个人都无时无刻不感到幸福。
洗衣机叮地一声,衣服洗好了。
沈月岛爬起来和霍深一起去晾,两个人又趁着月色在外面吃掉了最后一包姜饼糖。
吃完重新刷牙,沈月岛终于消停下来躺好。
霍深看他一时半会儿睡不着,就揉揉他的脑袋,转身想往外走。
沈月岛拉住他:“干什么去啊?”
“打电话,明天建筑队过来,对接一下。”
“那明天再打吧,有点晚了。”沈月岛张嘴打了个哈欠,摇摇他的手,“我想睡了。”
他眼睛亮亮的,小狐狸一样看着霍深,却说自己很困。
霍深知道他在讨什么,嘴角弯起个漂亮的弧度,看了他一会儿,扭过头,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宠溺:“沈月岛,你多大了,非得亲着才睡觉?”
沈月岛这会倒不害臊了,拿脚尖勾他,“哼哼,是谁啊,下午睡觉的时候做梦,黏黏糊糊地叫我小宝贝儿,我怕你不好意思才没给你录下来呢,来嘛来嘛。”
比起太过激烈的亲密,他更喜欢霍深的拥抱和亲吻。
倾注了所有爱意的怀抱和细密的亲昵,会让他舒服得一点点沉入梦中。
霍深躺上床,侧躺着将他拥进怀里,伸手盖住他的眼睛,从他的额头开始吻起。
每到这个时候,沈月岛都会睡得很快。
他白天不是去骑马就是逮兔子,活动量大,睡得特别香,尤其马上要睡着半梦半醒的时候,被亲舒服了还会发出细小的哼哼,无知无觉地追上去讨。
霍深一颗心被他这样千方百计地挠,有时亲出感觉了低头一看,沈月岛已经睡着了。
他不会管人睡没睡,直接上手解开他的衣服,该干什么就干什么。
把沈月岛弄醒了正好,睡太死了弄不醒就等做完再抱他去洗澡。
怎么都好,沈月岛不会不让他做。
他本身需求就大,又憋了那么多年,为了身体把烟酒都借了,现在一旦遇到烦心事或者过度亢奋、过度劳累的时候,除了沈月岛也没有其他的发泄渠道。
所以沈月岛很少会拒绝他。
想怎么来就怎么来,随他喜欢,在这种事上惯他惯得简直没样儿,是真能纵容,只要别真给折腾得起不来就行。
可退一万步讲,即便霍深真失控了把他弄得很惨,就像刚才那样,他也不会不开心,只会想终于让他哥不用控制地尽兴了一回。
两只草履虫谈恋爱,大抵是这样。
贫瘠的脑袋里只能放下对方,连自己都搁不太下。
作者有话说:
还有两个番外就结束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