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家都住在一个小区的好处就是追人的时候特别方便。
谢灵追下楼的时候,任萱正在月光下往里走,她小跑几步赶上去。
任萱听到脚步声,奇怪地回过头看了一眼,确认身後的脚步声真的是谢灵以後,那张精致的小脸在并不明亮的夜灯下闪过一丝诧异。
“你怎麽下来了?”任萱双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因为夜风的关系,垂在耳侧的发丝随之扬起。
谢灵只顾着追下来,完全没有想好该用什麽说辞来示弱和求原谅,按照原身人设来说,对不起三个字可不是能随便挂在嘴边的,就算要崩也要慢慢来嘛。
她想了想,说:“明天有时间的话,你们一起来我家挑娃娃吧,我妈前两天又帮我抢了几个,还没有拆……”
任萱:“……”
谢灵说完,低下头抿了抿嘴,这真的是她能想到除了直接说对不起以外,谢灵能做出的最诚恳的致歉方式了。
“这和‘吃饭了’是不是有异曲同工的意思?”
任萱没忍住轻笑出声,借着月光,她打量着谢灵忸怩的样子,很多时候她不得不承认,谢灵总是这麽能轻易地打散她心中的不快。
甚至都不用解释,她就已经给她找好了各种理由,帮她做足了说明。
谢灵看着任萱微笑的样子,有些脸红和尴尬,凉风吹过才感觉稍微好了些。
她唔了一声,又补了一句:“那你明天过来,把她俩也叫上。”
任萱微微仰头,微弯的双眸里满是温柔,“明天不用上班了?”
“嗯,我妈说她给我请假了。”谢灵不自然地眨眨眼睛,避开了任萱的目光。
任萱丝毫不在意谢灵的躲闪,低头看了眼那还穿着薄绒睡裤的长腿,无奈道:“行了,我会和她们说的,你穿这麽少,赶紧回去吧,我也要回家了。”
“好。”谢灵咬牙,强忍住哆嗦的冲动,点头答应。
任萱收起笑意。
宝塔形状的路灯泛着煞白的光,照明度明明很低,可那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却是那样清晰。
她们在灯下转身,朝着相反的方走去。
谢灵回到家以後,就把新入手的几个心头好摆放在了最显眼的位置,等着明天被拆开然後被要走。
原身是非常热爱这些手办和娃娃的,但对她来说,只能说是喜欢,远不到那种痴狂的地步,所以心中也并没有什麽不舍。
就算有,相比她们难能可贵的友谊,也不值一提。
细想之下,用这样的方式道歉,对于她们来说,确实比“对不起”更合适。
毕竟谢灵觉得,朋友之间,如同家人之间,并不时刻要用最直白的语言来沟通和交流。
心事放下,已经快一点了,躺在床上的谢灵望着房顶陷入了沉思……她睡不着了。
两个手机平放在枕头上面,谢灵趴在抱枕上面一手划一个,一边看搞笑视频,一边刷购物网站。
足足折腾到四点半,谢灵才终于有了困意。
贺女士是上午十点左右到的,一进门就听家里的阿姨说谢灵还没起床,眉心一跳,险些急眼。
十点都没起?这对谢灵来说虽然时常发生,但对于受伤後的谢灵那可就不一样了。
贺蓉快步走向谢灵的房间,十来米远的距离,她愣是脑补了各种不得了的可能性。
生怕那个不知死活的林曼把她唯一的女儿给打坏了。
好在房门打开後,她亲眼看见床上的谢灵只是在戴着眼罩睡大觉。
贺蓉松了一口气,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轻手轻脚地走到床前,坐上床沿。
谢灵本来就快睡醒了,听到声音还以为是任萱和钱露她们来了,刚想酝酿一下伸手摘掉眼罩,就感觉到一只温热的手掌盖上了她的嘴角。
贺女士小心仔细地抚摸着青紫的地方,眼中满是心疼。
这麽多年了,她虽然心大,对自己的三个孩子都是散养状态,但还从未见过孩子负伤的样子,心疼的同时又忍不住冒火。
实在是太过分了。
谢灵察觉到不对劲,忙往後缩了缩,伸手扯下脸上的眼罩,警惕地眯着眼看向床边的人。
贺蓉被谢灵突然的动作吓了一跳,也下意识往後缩了缩手。
谢灵看清是贺女士後,翘起的身子又摔回被窝里,说话声带着明显的起床音:“妈呀,要被你吓死了,你进来好歹敲敲门,说句话呀。”
贺蓉一梗脖子,“谁说我没敲门了,是你没听见,再说,妈这不是看见你这副样子心疼,一时忘了叫你嘛。”
好吧,这都不重要。
谢灵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颗脑袋,手脚绷紧伸了个极其低调的懒腰。
贺蓉仔细看了下谢灵的脸,确认只有嘴角受伤了以後,心中的酸涩感才勉强得以缓解。
“灵,我说你啊,真不用妈妈我给你找两个保镖麽?你这个样子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万一那个小畜生哪天再发疯来找你怎麽办?”
谢灵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语气担心,但眼神冷厉的贺女士,打着哈欠道:“不至于吧。”
贺蓉:“什麽不至于?她都敢在路上堵你了。”
谢灵唔了一声,从床上下来,一边往卫生间走一边心想,有什麽的,都堵了两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