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副作用
◎cosplay道具◎
离开办公室前,斯内普善意地提醒说这个眼药水有一些无伤大雅的副作用,但却没有告诉我它的具体表现。第二天早上黛西从床上坐起,打着哈欠看向正在换衣服的我时,她惊讶得连嘴都忘记了合拢。
“薇薇,你……你是不是,有些变化……”她眼神奇怪地打量着我。
“唉呀讨厌,倒也没有那麽夸张啦。”我故作矜持地扣好了衬衫扣子。
“不对……让我看一下!”她直接从床上跳下来,捧住了依旧茫然的我的脸,只一眼後便斩钉截铁地说道,“我知道了——你的眼睛变了!”
“……啊?”我连忙跑到穿衣镜前,在荧光咒的打光中观察着自己的眼睛,但似乎变化并不大,只是颜色较以往暗了些。
“你的眼睛原本是蓝中带点紫,可现在却有些发灰了!”黛西痛心疾首地说。我笑着向她解释这应该只是药物的副作用,用不了多久就会消失,可她对此将信将疑,要我一定得找“庸医”斯内普问个清楚。
直到早餐时她仍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他得向你进行赔偿!我爸爸就遇到过这种情况……一个患者服用了他开的降压药後开始掉头发,他简直气坏了,扬言要把我爸爸的头发也拔光……我爸爸为此赔了他好多钱呢。”
“正好他可以用这笔钱买假发。”德拉科嘲讽道。他也凑了上来,皱起眉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含糊评价道“其实我觉得这样也还挺好看的。”我猜他压根就没看出有何不同。
“谢谢你的夸奖。”我冲他优雅地点了点头,接着转向了依旧对我的“损失”愤愤不平的黛西,“其实我不在意的,能把眼病治好,这些都不算什麽——能看得见东西的眼睛远比两颗漂亮的玻璃珠子更有价值,对吧?况且斯内普教授好心提供帮助,我却要为这种小事责怪他,未免也太没有良心了。”
“哦,好吧。”黛西小声嘟囔着,“你总是替他说话。”
“我说的是事实呀。”我亲昵地揽过她,“一些药物在起到药效的同时,副作用和不良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不能将此归咎于药剂师和医生的专业水平。拿你刚才说的举例子:史蒂文森先生并不需要为患者的脱发承担什麽,药品可能存在的不良反应全都写在说明书上了,是患者自己不当回事儿——他也许也没想到自己会是被千分之一概率‘眷顾’的‘幸运儿’吧。”
于是黛西的注意力不知不觉就被我转移至她那被讹了一大笔钱的可怜父亲身上了,为我的早餐时间争取了片刻的喘息机会。早餐後我还得去魔药办公室迎接新一轮的眼药水折磨呢,光是想想,我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我的小动作还是被黛西注意到了,她总是在这些奇怪的事上才会异常敏锐。“——你看!这个眼药水的副作用真的很严重吧!”
我苦笑了一下,这次她说的倒也不算错。
我迈着沉重的脚步来到办公室时,斯内普正在准备药水。幽暗的灯光下,常温的药水却诡异地冒着泡泡,只是看着就令我胆战心惊。
“坐。”斯内普言简意赅地指令道。他盯着药剂,不紧不慢地撇去了药水上层的浮沫後,将下层清液尽数转移至干燥的试管中。他的手很稳,一切装置在他的操作下都像被赋予了生命似的,各司其职,各尽其责,没有丝毫纰漏,但我现在可没什麽心情欣赏这些。
经过了昨天的惨败以及今早感受到的症状的减轻,我怎会不明白坦然接受才是明智的选择,只能老老实实仰头瘫倒在沙发上,像只砧板上的鱼一样放弃了无谓的抵抗。还好斯内普并不会让我在煎熬中持续太久,在我强撑着掰开眼皮的积极配合下(我这样一定丑死了),除了最开始的一两滴由于我不受控的微颤滑到了外面,後面的全都平稳地降落于我眼底。
“多谢配合。”他收回滴管,并顺手用拇指抹去了我脸上的液滴。我有一种绝对不是错觉的感觉:他很乐意看到我在这种没意义的小事上吃瘪的样子。奇怪的癖好。
我艰难地转动着眼珠,让药物充分浸润它们的每一个角落。想到回去还得向黛西交差,我问道:“教授,您说的副作用,是指眼睛颜色的改变吗?”
“只是暂时的。”斯内普回到操作台後整理着配制药水的装置,尽管在午後它们又将残忍地派上用场。“不用担心,待到停药後,症状便会自行消失。”
“那……大概还要多久才能停药呢?”我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眼中欲落未落的药水像存着的两汪清冽的泪,药物反应更是将周围眼眶也刺激得微微发烫,定是比平日里要红上几分——此刻我看上去一定相当楚楚动人。教授,快,快点心软地让我中午不用再过来了……
“看你配合。”斯内普瞥了我一眼,在清洗仪器的水流声中淡淡地说,“依目前情况看需要二至三天。不过,若你还想继续用撒娇来逃避治疗,我不介意无限期拖延进度。”
“……”
我没想到的是,药水的副作用竟然还有叠加性。第二天一早,黛西看到我的变化後,惊得直接叫出了声。
“啊!薇薇!它们全黑了!”
我赶紧照了照镜子,但结果却令我大失所望:只是虹膜颜色变成黑色了而已,我还以为会是整个眼球呢——我甚至都已经想到了以後有机会可以去《邪恶力量》剧组客串某个恶魔,还不需要道具组额外准备什麽。
这下,迟钝如德拉科也能明显看出它们与以往的不同,但这次他没能违心地继续夸赞我,也许是因为淡金的头发和漆黑的眼睛实在太不搭了。“呃,没关系,你很……独特。”他用他能想到的最中性的非贬义词笨拙地安慰着我。
和他相比,其他同学可就没那麽和善了,他们的议论声不断传进我耳朵里,说我由于作恶多端中了某种恶毒的诅咒。罗恩甚至特地来到斯莱特林长桌向我求证,问我是不是被魔鬼附了身,我怀疑这又是被他那两个不靠谱的哥哥怂恿的。
看着他又紧张又想知道答案的纠结样子,我学着斯内普的语气阴森森地低声说道:“是的,罗纳德·比利尔斯·韦斯莱——下一个就是你。”
罗恩大叫着跑开了,我在他背後哈哈大笑。
两天後的占卜课上,我终于近距离接触了传说中的特里劳妮教授。她平日里神出鬼没的,大部分时间都将自己锁在塔楼办公室,想和她沟通都没什麽机会。但很快我就收回了与她开展友好沟通的想法:上课还没几分钟,她便快步冲到我面前,带来一阵刺鼻的雪莉酒味的风。
“薇尔莉特·西斯特姆,你的双眼已成为黑色的深渊——这是魔鬼降临的征兆啊!”她酒瓶底般的厚镜片後的眼睛紧盯着我,颤抖的手想借势摸上我的脸,被我快速地躲开了。
後排的拉文德·布朗夸张地尖叫了起来。另一侧的罗恩跟他身後的赫敏窃窃私语:“瞧?我就说我没有骗你……”接着是“啪”地一声,赫敏用卷起的羊皮纸敲了下他的头。
我端坐在座位上,不卑不亢地向她丶也向教室内的其他同学解释着:“人眼的颜色是由虹膜的颜色决定的,根据黑色素水平的不同和它对光的吸收和反射能力让眼睛显现出不同的颜色。颜色的改变可能有多种原因,如放射线刺激,药物作用等,而我的改变就是後者造成的,根本不存在什麽魔鬼作祟——如果非要说有另一个主体参与其中,那也是斯内普教授,他给我开的药。”
我以为我幽默的陈述能换来他们恍然大悟的表情,但他们看起来却比之前更疑惑了。这时我才无奈地意识到,在这样一群小巫师面前普及科学,就像是在守旧派的家养小精灵面前宣扬民主——任重道远呐。
“你还打我?你自己听听她说的都是什麽鬼话……”罗恩不服气地继续与赫敏争辩着。
“是吗?我觉得特里劳妮教授的话才更荒诞呢。”赫敏反呛道。和那些魔法世界土生土长的纯血学生不同,她还是继承了麻瓜牙医父母的科学精神的(或者她只是单纯地不喜欢占卜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