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宸走过来,搭一下她的肩。
她点点头,又抿一口酒。
窦宸:“骑爽了?”
许汐言难得笑了下:“谢谢哦窦姐,你朋友推荐的机车,挺酷的。”
窦宸哼一声。
像是腹诽:谁愿意满足你这些莫名其妙的无理要求。
可连这世界都宠着许汐言,她如何能不宠。说得直白些,这一屋里所有的人,都靠许汐言养活。
许汐言大抵听到她腹诽,伸手揽了下她的肩,凑在她耳边叫了声:“窦姐。”
她顶着这样一张冷傲漂亮到过分的面孔,这样压低声来叫,窦姐没了脾气,叹一声:“买两个头盔干嘛啊?你什麽时候喜欢过蓝色了?”
“以前是没有喜欢过。”许汐言又喝口酒,看杯中的分层渐渐消失,变得更像一个融成一片的黄昏。
******
闻染拿冰箱里大半个西瓜没办法。
下了班,回家拎上西瓜,又转车去舅舅家。
柏女士知道她临时要回来,掌着门等她:“你这季节买什麽西瓜呀?”
“就,突然想吃。”
“买你就买个小一点的嘛,买这麽大,又吃不完。”
“妈妈。”闻染有些无奈:“就是没有买到小的呀。”
母爱好像就是这样,像床厚重到有些过分的棉被,很温暖,可压住你手脚沉甸甸的,让你根本不可能自由的翻身。
柏惠珍便是这样掌握着闻染生活里的每个细节。
“那好嘛。”柏女士接过西瓜:“甜不甜呀?”
“不甜。”闻染破罐破摔。
柏女士笑着瞪她一眼,拿到厨房去切。
“柏丛呢?”柏丛便是舅舅老来得子丶宠得不行的儿子,闻染的表弟。
“不晓得,跟他朋友出去玩了吧。”
闻染吃完西瓜,上楼。
男生的青春期好似总格外漫长,自从闻染搬出这房子,她的卧室便成了表弟的游戏房,并三令五申,除了每周一次的打扫,任何人不许进去。
闻染敲了敲门,果然没人。
她也不会贸然进去,惹来表弟跳着脚与她争吵一番。
她只是推开门,站在房门的那道线外,往里眺望。
床倒是没有撤,有时柏丛打游戏累了,便在这里囫囵一觉。
闻染望着那张铺上表弟灰色床单的小床,想着高三时,许汐言曾蜷在这里,在她软软的床单上睡过一觉。
她下晚自习回家时,床单已被柏惠珍换掉了,她仍然忍不住,把脸埋进枕头去嗅许汐言身上的气息。
那时的她,可曾想过高中毕业後会再见许汐言麽。
会环抱住许汐言纤瘦的腰。
会牵许汐言纤柔的手。
她站在门口,擡手,把自己的指尖凑到鼻端。
总觉得许汐言身上的味道犹然未散,这味道缠了她一天。
她带上房门,给陶曼思发了条信息:【今晚有没有加班?】
陶曼思回得很快:【没有。】
陶曼思进了纸媒,薪水不高,但加班的状况倒是还好。
【那我过来找你。】
半小时後,陶曼思去应门。
每次闻染过来找她,都是外卖比人先到,陶曼思也不知她点了什麽,每次都有开盲盒一般的惊喜。
今天一看:哟,闻染点了炸鸡。
哟,还点了啤酒。
有事啊这是。
又等了十来分钟,闻染到了。她和陶曼思都有彼此家的钥匙,但闻染这人规矩,所以每次还是敲门。
陶曼思迎她进来,很豪迈的指指茶几边的地毯:“坐!”
闻染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