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哈哈笑:“你把许汐言放哪里去了?”
“许汐言?”那人摆摆手:“我可没把她算作我们生活里的人,她是……太阳。”
闻染远远的听着,不露声色的抿口红酒。
这说法有些贴切。
许汐言不是任何人的白月光。她是太阳,从小就光耀加身得无以复加,似乎看她一眼都会被灼伤。
这时闻染口袋里的手机震起来。
她站起来,陶曼思拉了下她的手腕:“你去哪啊?”
闻染顿了顿:“上厕所。”
推开包间门,却是一个人向着酒楼外走去。
接起来:“喂?”
手机那端传来许汐言的声音:“怎麽这麽久才接电话?”
“噢。”闻染躲在屋檐挡出的暗影里,轻轻靠住身後的墙:“今晚同学会,走到外面来接的。”
“这麽怕有人听出来是我给你打电话?”
闻染不语。
许汐言转个话题:“今晚同学会,怎麽没人邀请我?”
“他们都没你联系方式了。”
“可你有啊。”许汐言笑道:“怎麽样,你要不要邀请我?”
“你不是在机场吗?今天飞法国。”
夜色如织,她们这同学会选的酒楼坐落于烟火日常,左侧是网红火锅店,有人举着直播设备来打卡,右边是小衆咖啡馆,到了晚上却变神秘莫测的酒吧。
许汐言那把黑胶唱片一般暗的声线,便是在这样的烟火气里钻出来,噙着隐隐的笑意:“那你邀请我,试试看。”
闻染张了张嘴,最後说出的话是:“祝你一路顺风。”
许汐言在那端低笑了声:“好吧,谢谢。”
挂了电话,闻染走回包间门口,听见里面闹嚷一片。
有人在组织:“我们测试一下啊,学生时代有喜欢过什麽人的,并且喜欢的这人就在二班或五班的,在我左手边列队,其馀的,在我右手边列队。”
同学会最能催生暧昧氛围,而这种类似真心话的游戏又是其间“利器”。
闻染推门进去,站在那人的左手边队伍里。
陶曼思找到她,笑嘻嘻推她一把:“你没听清他说什麽吧?学生时代有喜欢的人在二班或五班的,才在这里列队。你哪有什麽喜欢的人?快去右边。”
闻染弯弯唇:“是没听清。”
擡脚往右边的队伍里走去。
今晚的红酒度数不低,她站在一衆笑嚷的同学间,擡手抚了抚自己发烫的脸,往左边那明显更长的队伍里看了眼。
可能喝多了吧。
从十八岁,到二十七岁,她唯一一次表露自己的心迹,便是假装没有听清台上组织者的规则,站进了意味着学生时代有喜欢的人的丶左边的队伍里。
左边是心脏的位置。
她曾喜欢过的那个人,好像永远出现在她的左边,具备某种象征意味似的,心脏一跳,牵扯着发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