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染点点头:“我明白。”
陈曦来谈,更能维护闻染敏感的心而已。
闻染问:“她怎麽考虑的?”
“她都看你高兴。”
许汐言从小家境优渥,长大後自己赚得又多,几乎是个对金钱没概念的人。
闻染问陈曦:“那你有什麽建议麽?”
陈曦道:“窦姐的建议是,你给我们一张银行卡号,我们会定期往里面存钱,如果你想跟言言姐AA,你自己算清楚就行,账就由你记。”
闻染又弯了弯唇。
陈曦:“言言姐的财务,都是窦姐一手在管。”她试探性的问:“或许,你想买辆车代步麽?你要是不想买贵的,就买辆便宜的。”
闻染摇摇头。
这甚至不是自尊心不许她要许汐言的车。更现实的情况是,让现在的她养一辆车,她根本养不起。
告别了陈曦,闻染回家,给陶曼思打电话:“我觉得我这个人,有点矫情。”
陶曼思:“你是不是看《灼日》看哭了?哈哈哈哈那你是够矫情的。”
《灼日》是最近一部挺火的青春伤痕文艺片。
闻染跟着笑。
心想,谁愿意矫情呢。
如果她更才华横溢一点丶更成功一点丶更有钱一点,更能跟许汐言平起平坐一点的话,她真的一点都不在意跟许汐言之间谁出钱多一点丶谁出钱少一点,谁帮谁多一点丶谁帮谁少一点。
唯独像她现在这样,买瓶矿泉水都要看价签,稍不留神,就变成了许汐言始终拉着她往前丶她始终拖在许汐言身後。
她可不要那样不对等的关系。
她要守住自己。哪怕只是小小的自己。
日子就那样按部就班的过下去,闻染继续往社区发传单,赚的钱够维系生活,工作室的运营费用则靠她以前准备用来买房的存款撑着。
许汐言很忙,每次回国都是匆匆赶来她家,她下班的时候,会闻到屋子里带着沐浴露香的氤氲水汽。
有时许汐言会做饭,说要复刻在国外吃到的食谱。
闻染说:“煮粥啦。”
许汐言:“不要。”
可许汐言那些国外的食谱太复杂了,要做很久很久。
闻染说:“煮粥啦,许汐言你知不知道往粥里加红薯真的很好吃?”
许汐言就笑了。
最後还是煮粥,然後就是在窄窄的单人床上欢爱。
每次见面的时间太短,好像匀不出时间来做其他。
唯独有次,她听许汐言接到朋友电话,约许汐言去落基山脉看哥伦比亚冰原,许汐言说:“不去。”
朋友问:“为什麽?”
许汐言只说:“忙。”
那次许汐言在国内多留了几天,她们难得晚饭後有看部电影的闲暇。
闻染挑了部老港片,里面有句很经典的台词:「我听人家说,世界上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可以一直的飞呀飞,飞得累了便在风中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可以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的时候。」
每次许汐言回国,闻染都腰酸背疼,看了会儿,便蜷起膝侧躺在许汐言的腿上看。
不知什麽时候,竟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发现电影已播完了,定格在结束画面,客厅里其他灯都关了,屏幕映出淡淡的光。
闻染轻轻转个身,刚想问许汐言:“为什麽不叫醒我?”
发现许汐言在对着屏幕出神,甚至没发现她醒了。
闻染望着许汐言。
许汐言一张脸被屏幕淡淡的光线打亮,那样略显无措的神情,让闻染在一瞬间心脏收紧。
那一瞬间,她忽然想:像许汐言这样的人,是突破了些什麽来爱她呢?
她轻轻开口:“许汐言。”
“醒啦?”许汐言回过神来,伸手揉她的耳垂,鼻音懒懒的。
她躺在许汐言腿上问:“谈恋爱无聊麽?”
“嗯?怎麽会这麽问?”
“你好像都没有去哪里旅行了,也没跟朋友一起玩乐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