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要做情人的吗?”许汐言双眸幽微的望着她:“不是你喜欢偷偷摸摸刺激的吗?”
那人又在宴会厅门口大声喊:“许汐言你是不是在草坪上啊?”
脚步声便往这方向走来。
这下闻染是真慌了:“喂……”
许汐言还摁着她。
闻染低声问:“许汐言你是不是疯了?”
许汐言这才放开她,坐起来回答那人:“我在,怎麽了?”
“你真在啊。”那人停住脚步,像站在光里,懒得往黑暗里多踏足一步:“那你赶紧回来啊,大家都等着你弹琴呢,你就那麽坐草坪上,也不怕凉。”
许汐言懒懒应一声:“就来。”
闻染近乎脱力的仰躺在草坪上,心跳和呼吸一样快,她想夜里还未上露的草坪一点不凉,温床般托住了互相纠缠的她们。
许汐言故意的。
她了解她这帮朋友,知道这些人懒得往这边多走一步,才摁着闻染不放。
那人得了许汐言的答复,又交代一句:“那你快点啊。”
便转身进屋去了。
许汐言伸手把闻染拉起来:“等我一会儿?我去弹一曲。”
闻染点点头。
许汐言刚要起身,闻染说:“等等。”
伸手,把许汐言头上粘的一小节草摘下来。
许汐言冲她笑了下,站起来,拎着高跟鞋踏过草丛,往宴会厅走去。
闻染远远望着她勾腰穿鞋的侧影,又把托盘里的冰淇淋拿起来。
小勺刮过还没融化的部分,冰得齿根微微发痛。
透过巨大的落地玻璃,刚好可以瞧见许汐言坐在钢琴前的身影,其馀人衆星捧月般围坐在她身边。
“嘣嘣嘣——!”
闻染很清楚,那不是任何一段钢琴曲,而是存在于许汐言脑海中的一段旋律。
那样激昂,那样锋利,那样毫无章法而冲击力十足,只有许汐言这样强大的技法才能驾驭。
每次听许汐言弹琴,对闻染都是一种碾压。
所谓天才,就是凡人光着脚也追不上的存在。
简直像另一个维度。
闻染吃着冰淇淋,默默听着,所有人都在笑闹,随着许汐言的钢琴旋律击掌而歌,许汐言也在笑,随着衆人的伴唱越弹越激昂。
那是顶级艺术家们的狂欢。
闻染像闯进巨人世界的小矮人,根本做不到平视。
直到一曲终了,她的耳膜还在微微发颤。
许汐言起身要走,又被其他人牢牢拉住。
隔这麽远听不见声音也看不见嘴形,但看那情态也知衆人是在说:“哪有你这麽早走的!”“每次不都狂欢到半夜吗!”
许汐言不得已又坐下了,衆人团团围住,她没有脱身的可能。
闻染又在草地上坐了一会儿,默默起身,把餐盘端回宴会厅里去。
找了个角落的位置,听许汐言弹琴。
她有些困了,端着杯不知什麽酒,靠在墙面,不知什麽时候睡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一道影子罩在她眼前。
反应了会儿,才发现那是许汐言,低声问她:“醒了?很累是不是。”
“抱歉,刚才被拖住了。”
闻染坐直了身子,摇摇头,想起手里还有杯酒,低头一看,才发现许汐言不知什麽时候替她拿走了。
她问:“你们要散了?”
“是,好些人已经走了,我在这等你睡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