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之后我爷爷很难过。
他总悄悄对我说他很后悔,说我妈妈小时候很娇气,碰破了皮都咬哄哄要吹吹。
如今做了这行,三天两头都要受伤,她是个娇嫩的女儿,怎么吃得了这种苦?
他觉得我妈妈这样下去迟早要出事,他说都是因为他,我妈妈才没办法信任男人。
这些话我没有告诉我妈妈。
有段时间我妈妈不太愿意来我爷爷家,就是因为不想听他唠叨。
我也觉得,我妈妈并非如我爷爷想得那样可怜,她过得很自由,而自由是有代价的,那些伤痕就是她的代价。
我并没能在第二天顺利回国,因为胜男兴奋得有点久,等我把她送到家门口时,候太太已经急得崩溃了。
她当即给了我一个耳光,用难听的话辱骂了很久,直到侯少鸿赶来把她拉开。
说实话,我并不生气。因为倘若我妈妈有一个胜男这么可爱,又这么不设防的女儿,她一定不会只打我一个耳光,她会根据情节的严重性,轻则打到我吐血,重则让我见阎王。
我的话丝毫不夸张。
因为后来,当若若大着肚子找到我妈妈时,我妈妈只给了堂哥一句话的机会。
堂哥刚说了一句:“希望她流产……”
那个“产”字甚至还含着他嘴里,我妈妈就已经派人把他绑到了射击场的人形靶上。
堂哥这条命是叔叔救下来的,因为他死死按住了我妈妈的枪口。
然后,他还狠狠地踹了堂哥一顿,按着他叫他答应娶若若。
当然,也是他后来趁我妈妈忙,把他带去了大郁。
不过到底是不是“趁”我就不知道了,因为在那之前,我就已经出事了。
候太太下手颇重,我理解,但我三姑并不理解。
在上流社会圈,大家都说我三姑温柔又优雅,和我奶奶,以及我太爷爷一样。
只有我知道,她背地里其实凶得很。
司机拒绝帮我说谎,把事情告诉了三姑,三姑连夜找来了侯先生。
我送胜男回家时不过晚上七点半,不算很晚,且打人终究失礼,甚至不合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