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听你在这里宣扬自以为是的牺牲精神?没听懂我的问题吗,”——他道,“我在问你,我也在问你们这些人,凭什么认为五条悟是怪物?”
“凭什么?只因为他力量比你们所有人都强大吗?”
“因为他始终对压在自己身上的重担毫无怨念吗?”
“因为他就算你们这样蔑称,也从来都不会真的生气吗?”
“我问你们,说话啊,凭什么将五条悟认定成怪物!”
“五条悟对你们有哪点不好吗,凭什么就认为他做的事情就是愚蠢,是笨蛋,是自我满足的怪胎!”
“你们这群人,就一点没想过如何帮助五条悟获得胜利,而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就已经开始思考如何利用他的尸体来取胜,是吗!”
“那我倒要问你们,谁才是真正自私冷血的怪物?!”
在这间偌大的道场之内,整片空气都被羽取一真爆发出的怒意填得近乎凝滞,连浮动在阳光下的尘埃也显得僵硬。
高专方的众人都面色各异的呆呆怔在原地,好似头一次有人朝他们发出如此强烈且尖锐的质问,毫不留情地揭开了那份内心最卑劣的本质。
所谓教师实则只是一个附加的头衔及责任,实则所有人都在潜意识的行动中依赖[最强],又在话语中极尽轻蔑的排斥[最强]。
“我对你们失望透顶,又愤怒至极。”
羽取一真闭上眼,说出最后一句话。
“用不着两面宿傩动手,我要先杀光你们。”
他松开乙骨忧太的衣领,再睁开黑瞳之时,手指以毫无余地地竖起——
站在羽取一真攻击范围之内的乙骨忧太、熊猫和禅院真希,身上即刻凭空燃起炽焰!
这个来历不明的少年竟然也是术师!
但他的术式范围大概率不广,目前仅有他们三人波及到!
受重伤后体型缩水到不足一米的熊猫根本没有抵抗火焰的能力,被运动反应神经极强的禅院真希一把捞起甩出去,扔到羽取一真的攻击范围之外——火焰也依旧在燃烧,是一次术式生效后的持续型发动吗!
她脚步重重朝地板上一蹬借力,[天与咒缚]的爆发力足以令她轻松突破两米的距离,眨眼间就要碰到羽取一真——
对方仅是冷漠向她瞥来一眼,禅院真希的动作便整个僵硬,随即被极恐怖的重力压向地面,只能勉强撑着身体。
“他的术式效果……不只是火焰!”
“里香!”
羽取一真首次发难的三位之中,唯有乙骨忧太以庞大的咒力抵抗住烈焰的侵蚀,仅在手背与小臂上燎出一大片仍在持续燃烧的伤口,忍痛挥剑的同时唤出他的式神。
“忧——太—!”
完全显现在乙骨忧太身后的里香身型极其庞大,在挤爆这间道场屋顶的同时,当即就一巴掌拍向这个竟敢害忧太受伤的家伙!
但这力道恐怖的一巴掌仿佛拍在一个透明却坚固的玻璃罩上,无法再靠近羽取一真哪怕半厘米。
“等下里香,我不是要你杀他!”忍着痛出声,乙骨忧太的语速飞快,“是我不好,该道歉的是我才对!”
他举剑也仅为防御,想要趁机救出禅院真希,而非对眼前这位字句戳中心扉的少年动手。
其余人也终于反应过来,纷纷使用自己的拿手招式——再如何声势浩大的数道远程攻击落入那层半径约两米的领域之内,尽皆如柳枝枯萎般消弭。
而对方所做的唯一一件事便是站在原地,仅轻描淡写望过来一眼而已。
禅院真希已倒在他脚边的地上,生死不明。
“他这个术式到底是什么,完全搞不懂发动机制和效果。”
猪野琢真抓住戴在头顶的面罩边缘,浑身警惕着思考自己要降临哪种瑞兽比较合适。
“谁去找来栖华过来!”
“好像在家入医生那里,正好两个一起找过来!”
“管他什么术式,我的‘激情’已经被彻底点燃起来了!”
秤金次啧了声,肩膀一活动,便要跟那个来向他们发难的少年好好打上一场——然后被虎杖悠仁伸手拉住。
眼下这个局面明显是得知作战内容的羽取一真不满五条老师的待遇,来向提出者兴师问罪的!就算想要战斗,也不该挑在这时候啊!
而终于自这则震撼情报中回过神的虎杖悠仁,甚至会对此感到心虚——哪怕他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个。
“等等,一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