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揭开谜底,金币正面朝上。
“看吧,我就知道你喜欢我。”徐燊得意道。
湛时礼收回视线,在绿灯亮起後重新踩下油门:“嗯。”
婚宴在晚八点以後开始,现场很热闹,名流云集。
他们徐家人来得稍早,坐下後不时有之後到的客人过来问候寒暄,有徐子仁两口子和秦素应酬着,徐燊在一旁基本不用做什麽,他也乐得轻松。
开席之前,卓盛的何铭正带着马守良过来,徐子仁起身应付他们。
何铭正环视一圈徐家衆人,一副看热闹的态度:“怎麽继哥今天没来吗?我还以为能有机会跟继哥喝两杯呢,得感谢他慷慨,大方把达美嘉让给了我。”
徐子仁冷了脸。
达美嘉当然不是他们愿意让的,是被这个何铭正捷足先登了,而且只用了他们肇啓报价的七成,就从那个寡妇手里买下了达美嘉全部的资産。
林美娜见自己老公吃瘪,有些不忿:“我们肇啓和达美嘉那边原本谈得好好的,何主席现在横插一脚,是不是有点不道义?”
何铭正轻蔑笑道:“做生意还要讲究先来後到吗?再说我怎麽听达美嘉那些人的意思,从来就没考虑过要把公司卖给肇啓呢?说到道义,年轻人,我教教你们,想着把别人吞了敲骨吸髓才是不道义,也难怪达美嘉选择了卓盛而不是肇啓。”
徐子仁忍耐道:“生意上的合作是你情我愿的事,既然条件谈不拢就算了,没有何主席你说的这麽严重。”
何铭正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看穿了徐子仁这是嘴硬,不想输得太难看而已。
那马守良是个混子,说话更不客气,趁机奚落道:“你们徐家人惯会用上不了台面的手段算计人,还说什麽道义不道义,黎主席不把达美嘉卖给你们是对的,也不是次次都能让你们如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边不欢而散。
人走之後林美娜愤愤不平地低骂了几句,徐子仁青着脸没做声。
秦素倒是挺开心的,阴阳怪气地说:“子仁这次没抢过别人,让卓盛占了先机,可不叫那些人得意嘛。”
林美娜压着声音质问她是不是不想看公司好,秦素妖妖娆娆地回:“哪能呢,我现在是不管公司的这些事情啦,但也想公司能蒸蒸日上,不过更觉得世继常说的那句话是对的,有些事情还是要能者居之的好。”
桌上火药味十足,好在婚礼仪式很快开始了,打断了两个女人之间的互呛。
从头到尾看戏的徐燊兴味十足,在暗下的灯光里捏起杯香槟,冲对面座的湛时礼举杯示意。
湛时礼直直看着他,徐燊扬了扬手中酒杯,微仰头,酒水滑入喉。
其他人的目光都在刚入场的一对新人身上,便没谁注意到他们之间这微妙的一幕。
婚宴快结束时,徐燊起身去了趟洗手间,之後也没再回去,走到户外花园里,吹风透口气。
他有些无趣,随手点了支烟。
湛时礼晚了几分钟出来,果然抓到他在这里抽烟,直接收缴,深吸了一口,在旁边垃圾桶上拈灭。
徐燊看着他的动作,忽然问他:“Nic,你其实是特别挑剔的那种人吧?什麽事情都要按照你的规则来,连我抽烟也要管着。”
湛时礼的视线落回他:“你觉得是?”
“感觉上是,”徐燊说,“你这样的人,应该精神洁癖挺严重的,或者说自我边界感强,就像你说你的车上从不让别人留东西。但偏偏你表现出来的某部分特质又很矛盾,为达目的不介意牺牲色相,很懂得利用自身魅力迷惑别人,这分明是跟你的本性相悖的。Nic,到底哪一面才是真正的你呢?”
湛时礼嘲弄:“改修心理学了?”
“不,”徐燊笑着说,“我是在回答你上回问的那个问题,我怕不怕得病。我觉得的你不是,你很干净,像你自己说的,没必要牺牲到那一步,我才是你唯一的例外。”
湛时礼看到他眼里的得意,伸手过去拨了拨他的脸:“你觉得是就是。”
“再问你个事,”徐燊捉下他不老实的手,换了话题,“卓盛的那个何铭正跟我爸什麽过结,他怎麽好像一直在针对肇啓?”
“也没什麽,”湛时礼随口解释道,“老板和他那些老朋友包括何铭正,都是港英会的成员,入会标准是个人资産达到千亿级别,是他们那个圈层人的身份象征。何铭正当初身家刚达到门槛时,老板因为反感他为人处世的作风,有意刁难,不想让他入会,当然之後他还是进去了,不过从那时起就跟老板结下了梁子。”
徐燊总结:“吃饱了撑的。”
说了几句话,湛时礼示意徐燊:“别在这一直站这了,喜宴还没结束,先进去吧。”
他们刚准备回去,徐子仁的司机匆匆过来,看到徐燊红着脸请求:“燊少爷,刚二少奶打电话说二少爷打翻了酒在身上,要我到车上拿衣服来给他换,我这会儿尿急,快憋不住了,你能不能帮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