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听他提到徐子杰,神色愈慌乱:“没丶没有……”
“有没有?”
“啊——”
徐燊轻轻按下去,手中香烟燃着的烟头直接按到了对方脸上,杀猪般的嚎叫声顿起。
死狗一样的男人痛苦挣扎,被蔡立豪的小弟踩住背按住脑袋动弹不得,连擡起眼在昏暗光线里看清徐燊的长相都办不到。
也不过几秒的工夫,他受不住地大声喊:“我说丶我说!”
徐燊手中烟头这才慢悠悠地挪开。
对方喘着气快速交代了,他是听他表姐的话,来给他表姐夫一个教训。
他表姐说他这位表姐夫在这里包了间总统套房,每周五晚上会来这里会情人,而且很喜欢吃这里酒店的一道红豆糯米糍,每次来都会点。但他这位表姐夫对花生过敏,所以每次点的都没加花生粉,他特地将他表姐夫的点心跟其他客人的交换,为了让他表姐夫过敏进医院。
“表姐说给他个教训而已,他每天在外面花天酒地回去还家暴我表姐……”
“你表姐是徐家大少奶黄敏丽?”徐燊打断他的废话,直接问。
男人的眼珠子转了一圈,小声承认:“是丶是她。”
蔡立豪让小弟把人拖了下去。
“你们徐家的女人挺厉害的啊?你大哥来会情人肯定得喝酒,喝了酒再吃下过敏食物,哪里是进医院给个教训的事,这是冲着要他命来的吧?”
徐燊听着蔡立豪的调侃笑了笑:“人不可貌相。”
那天徐子杰发酒疯他老婆好言相劝被当衆甩了一巴掌,看得出来在家中毫无地位,本以为软弱可欺,没想到背地里却敢杀人。
蔡立豪啧啧,顿觉徐燊这以後的日子怕会很精彩。
“留个敢杀自己老公的女人在徐家也挺有意思的,”徐燊随手在烟缸里拈灭烟,冲他说,“那份监控别交出去,不过之後警方调查,你酒店可能会有点麻烦。”
“小意思而已,”蔡立豪漫不在乎,“放心。”
徐燊点头:“还有刚那个人,要是徐子杰真死了,消息传出他肯定第一时间跑路,派人盯着他点。”
蔡立豪悠悠捶了捶自己胸口:“包在我身上。”
和蔡立豪喝了两杯酒,十点不到,徐燊告辞离开。
走出酒吧时他忽而止步,轻轻闭眼。
仿佛某种预兆,下一秒“砰”一声巨响,有重物从天而降,砸在了几米开外的地上。
周围尖叫声四起。
“死人了!有人坠楼了!”
徐燊偏头望去,前日还耀武扬威大声骂着他是“野种”的男人躺在血泊里,脑浆迸裂丶死不瞑目。
徐燊收回视线,转身朝街边走去。
有车开过来在他身前停下,车窗落下,湛时礼转头示意他:“上车。”
徐燊面无表情地看着车中人,湛时礼与他对视,几秒後徐燊转开眼,绕去副驾驶座拉开车门。
坐进车中,徐燊先问:“湛先生为什麽会在这里?”
“刚巧路过,看到燊少爷你过来。”湛时礼没有立刻发动车,看向车窗外,前方人群间隙里露出徐子杰倒在血泊里扭曲变形的那张脸。
他也只看了一眼,车窗缓缓升起。
“我说了,你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徐燊说。
湛时礼道:“你也可以叫我Nic。”
“我知道,”徐燊转头看着他,轻声呢喃,“Nic。”
湛时礼的目光微动,又想起那夜,徐燊直勾勾地看着他笑着轻点唇瓣时的那个眼神。
并非纯良无害,也绝不是与世无争,恰恰相反,亲大哥死在他面前,他也能若无其事丶视若无睹。
徐燊问:“不开车吗?”
湛时礼忽然靠过来,徐燊没动,连表情都没变过一个,就这麽安静看着他,直至湛时礼的呼吸贴近。
眼神较量中谁都没有落于下风,“啪”一声轻响,是湛时礼帮他拉过安全带插进卡扣里,在他耳边说:“警察过来了,不想惹麻烦最好别让人知道你出现在这里。”
徐燊微微偏过头,贴得湛时礼愈近,也在他耳边道:“多谢提醒,Nic。”
徐燊念着这个名字时的语气格外不同,湛时礼察觉到耳畔的一阵热意,倏忽即逝。
他贴近的身体挡住了前方匆匆而来的警察的视线,待他们走远湛时礼才退开,从容发动车踩下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