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都不知道其中缘由,但没人去过多干涉她。
“没吃药了。”她是金以南,又不是金以南,困扰她的是那种濒死感,午夜梦回,挥之不去,搬到南平市後,莫名就好了很多:“偶尔会梦魇,其他时候都还好。”
“好好学习。”金黎又补了句:“不要太有压力,考不好也没关系。”望子成龙望女成凤,这是所有家长的期盼,金黎希望金以南更快乐些。
“嗯。”金以南不知道要跟他说什麽,原主会直接回房,她做不到如此,只能坐下慢慢喝牛奶,桌上的东西吃了点点。
金黎不说话,她也不开口。
他在他对面坐了下来:“我打算跟你张阿姨结婚。”小心翼翼观察她的表情。
金以南怔住,一股莫名的愤怒冲击着她,叫嚣着狠狠回击过去。
她想将牛奶泼在金黎脸上,卑鄙无耻恶心,用全世界最下流的侮辱他。金黎透过金以南的目光,似乎看到他前妻:“上个月就想跟你说来着,一直没找到合适的机会。”
‘哗!’椅子拖地。
金以南直接站了起来,她很同情原主,明知女儿无法接受,还要她接受,这是要她接受,还是图自己有个心理安慰呢:“金先生,您觉得呢?”
“以後这种事,请别污染我的耳朵。”她拎着书房回房,反手将门锁住,情绪万千。
第二天,顶着两个黑眼圈走近教室。
吴姨说金黎昨天就走了。
她听着心里更不是滋味,替原主不平。
鱼岚一节课,都在偷偷看她,金以南笑得勉强,鱼岚扔给她一根棒棒糖,还有个小纸条:心情不好时,吃点甜的,会舒服很多。
金以南将棒棒糖敲碎,偷偷塞了点近嘴里。
甜得她嗓子发涩。
一节早读,什麽都看不进去,完全拉不住自己的思维。
金黎不出现,或许才是对金以南病情的最优解。
在金以南死前的最後晚,就是见了金黎。
幸亏她没事,如果出了问题,谢长亮不会放过金家的。
下课铃声响起,金以南趴在桌子上,她又困又累,隐隐约约梦见自己在别墅里,旁边就是海水拍岸的声响,每一下似乎都打在神经上,那麽安心。
好像躺在中央,她会得到更多的宁静。
咸咸的海风,海水没过脚裸,再到小腿,重若千钧的身体忽然被释放了。
表情从皱眉到舒展。
鱼岚观察着金以南,眉目舒展後,又狠狠夹起来。
金以南喘着气,口鼻并用深深吸着气,整个人都在颤抖,金以南好像被困在身体里,无论她怎麽挣扎,就是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水呛进鼻腔,肺里都倒灌着水。
又咸又涩。
救救她!救她!
鱼岚看着她呼吸不过来,满脸都在挣扎,像溺了水。
她连忙将人摇醒。
金以南刷地睁开眼,十七岁的鱼岚让她生出不真实感,记忆慢慢回归,她愣愣看着鱼岚,泪水从眼角溢出,她反应过来,狼狈地抹掉,别开头。
“我看你好像做了噩梦。”鱼岚有点担心:“你没事吧?”明明之前还好的。
“我爸爸说他要结婚了。”金以南没有藏着掖着,笑得没心没肺:“我妈上个月没的。”
鱼岚张了张嘴,任何语言在这刻都显得单薄无力:“唉。”不置可否。
这是他们的决定,非她们能左右:“你接受不了吗?”
金以南点头,又摇了摇头:“随便吧。”表情落寞。
鱼岚摸了摸她的头:“那就不要去想了。”
金以南歪着头:“嗯,都听小鱼儿的。”
“你最好是能听我的。”鱼岚叹气,如人饮水冷暖自知,板子没打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疼,鱼岚真希望金以南不要想太多,大人的事情,让他们自己去折腾:“你爸爸很年轻。”没道理为她妈妈守寡,但是太快了,就让人无法接受。
一天,金以南都无精打采,不再围着鱼岚打转。
她没有去吃饭,不想吃饭。
鱼岚去吃饭了。
她眯着眼,隐隐约约身边走过个人,好像往鱼岚抽屉里塞了东西,金以南瞬间精神,她打开鱼岚抽屉,一封情书。
教室里只有她。
金以南将信拿了出来,塞进自己书包,前世自己收过很多情书,她会看但不会回。
她不想鱼岚看。
鱼岚提着保温盒进来了。
金以南不自在极了,宛若被抓包的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