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以南静静跟着鱼岚,鱼岚的情绪不太对劲。
俩人回到酒店後,鱼岚背对着她躺在床上,拒绝说话的态度,让金以南束手无策。
重生的话,该跟鱼岚说吗?
她什麽都没有改变,反而是现在的鱼岚改变了她。
金以南不敢说话,买好东西後,轻手轻脚的关掉灯,鱼岚背对着她,金以南看着鱼岚後背,在睡梦里,还在迟疑要不要跟鱼岚说,她该怎麽说?
说自己重生?
重生之任改变不了任何事,倒是没有重生的自己,改变了很多既定的结局。
等一等,等鱼岚平静。
金以南睡着了。
鱼岚翻过身,伸手摸了摸金以南的脸,真实得不自然。想问的话还是没问出口,你,後悔过吗?
现在讨好她是为了弥补?还是想要再一次伤害她?或者因为张成浩?
不能。
没有绝对把握前,不可以打草惊蛇。
第二天,俩人都跟没事人样。就像昨晚摩天轮的道歉,是个荒唐不切实际的梦。
五点多,金以南早早将鱼岚喊起来。
在鱼岚衣服里贴了五个暖宝宝,裤子左右分别黏了两个暖宝宝,手套里都各塞一个,拿出昨晚在团美上买的新棉鞋,在里面塞了两个暖脚。
鱼岚穿上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热:“我们这是要去哪里?”洗漱完,六点多,天已经蒙蒙亮。
“漂流,看雾凇。”金以南如法炮制,给自己武装到牙齿。
俩人暖烘烘走出门,外面飘着细雪。
打车来到魔界,她们买好漂流票,穿上连体雨裤,坐着橡皮筏,河水哗啦啦流动着,有着地方被彻底封住,但大多河段还是通畅的。
金以南脸冻得发红,用围巾遮住脸,只露出双眼睛,睫毛沾着呼出的水汽,凝了层薄薄的晶体,黑眸湿润圆溜溜的,脸颊挂着两抹胭脂红,在如玉般剔透的肌肤上越发红润,像极冰雪世界走出来的童话公主。
她给鱼岚系好围巾,只给露出双勾人的眼睛,在鼻子旁扯了点空隙出来,让她呼吸。
河水汩汩流动,水面凝起大片的袅袅白雾,白茫茫一片,岸两边雾凇姿态各异,完全不透明的白色,枝丫上悬挂的晶体轻盈洁白,沿着树身覆盖,犹如一场琼树银花的视觉盛宴,恍惚间,宛若置身仙境。
昨晚买的新相机,金以南拍了几张风景照,摄像头转向鱼岚,指了指围巾,示意她露出脸。
鱼岚半露着脸,呼出的气体洁白轻盈,被镜头成功捕抓,不用任何修图。
微红的鼻头,红彤彤的脸颊,额前碎发都挂着晶莹的雪花,微微瞥过来时,满是冬日独有的破碎感。
一个浪拍。
橡皮筏一个抖动
金以南握住相机的手猛地抓紧,整个人都僵住,耳边全是流水声,身上开始冒冷汗,橡皮筏进了些水。
看着皮筏里流动的水,她猛地低下头,捂着胸口,刹那间就喘不上来气。
橡皮筏的水泡着脚,哪怕隔着雨裤,都能感受到河水的冰凉,幸亏金以南提前在里面贴着暖宝宝,但也不至于冻得发抖。
金以南怎麽了?鱼岚放下手里的木筏:“金以南?”
“水,好多水。”漫天遍地的水色,怎麽都驱赶不散,喘不上气吸不上气,金以南脸被涨得通红,鱼岚抱着她:“别看,闭上眼睛。”
带着几分火气:“怕水,还玩什麽冬日漂流。”
金以南没听见,一个劲的哆嗦,闭着眼在鱼岚怀里瑟缩着,努力平静着莫名的惶恐,再三告诫自己那只是以前,现在自己没有任何危险。
努力再竭力,扼制着漫无边际的恐惧,告诉自己很安全。抱着鱼岚的腰,像抓着最後根救命稻草。
以前只是梦魇,自从回国後,就成了块心病,发作时不分时间地点。
金以南抓着鱼岚的衣服,在她怀里大口喘着气,刺鼻的冷空气吸入肺,又疼又冰的感觉让大脑一片空白,人跟着慢慢冷静下来。
她睁着眼擡起头,只看到下巴被围巾裹住的鱼岚,压根看不到脸,却莫名的心安,後背有节奏的轻拍,让她更不舍,缩在鱼岚怀里,静静看着外面的雾凇悬晶。
美轮美奂。
鱼岚冷不丁地一把拽抓她的帽子,将她从怀里拉出来,金以南懵了,被迫擡起头,对上那双黑眸:“你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