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士兵用光脑放了一段战斗录像,正是白牧之最後那一招旋体双剑。
“太帅啦!”“我觉得这种高难度动作我这辈子都学不会。”“你个憨包有点志气好不好!”
白牧之笑了笑:“这个啊,也不是不能教,但得看先天条件。”
他指了一位年轻机师:“你做一个後拱桥动作试试?”
年轻机师额上冒汗:“我……我不行,最多下一半。”
“一字马呢?”
摇头。
“体前屈能拉多远?”
“十丶十八厘米?”
周围哄然大笑,有好事者混在人群中乱喊:“他骗人,他只有十五厘米!”
白牧之也想笑,但他忍住了:“先练到三十厘米再来学这个动作吧。”
又有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士兵问他:“白少校都能做到吗?别只是嘴上说说。”
坐在休息区的曲瓦也忍不住好奇,白牧之通常不在家里训练,他都没怎麽见过他训练的样子。
白牧之朝那士兵挑眉,转身将光脑摘下来扔给曲瓦,撸起袖子:“那你们瞧好了。”
说着他双脚分开,翻身如燕子一般轻盈地下了个腰,紧身训练服向上卷起,露出柔韧又蕴含力量的腰线。
他起身後膝关节微屈,直接原地跃起,双手做出持剑姿势在空中旋转挥舞。
他的动作杀气凛冽又富有美感,看得机师们都忍不住喝彩。
“真要学,先把我刚刚说的那几个条件练达标再说。否则就老老实实练基本功吧。”白牧之不想打击他们:“其实基础动作才是最重要的,那都是千锤百炼总结出的训练路数。”
他转过身走向休息区想取回自己的光脑,却瞧见曲瓦耳根脖颈微红的样子,因为他头发和皮肤都很白,看上去特别明显。
“怎麽一副很热的样子?训练场温度太高了吗?”
“没有。”曲瓦迅速啓动散热中枢,将光脑递给他时眼神略显不自然:“在做复杂运算,CPU有些烧。”
“能有多复杂?”
“计算在银河系中央超大质量黑洞的极端引力场中,机甲量子纠缠导航系统在暗物质晕共振干扰下的最优跃迁路径。”
“?”那可真够复杂的。
。
训练指导结束後,他们并肩朝维修部走去。
来到机甲维修间前的走廊,青野胜正从电梯内迈步而出。
“白少校,曲院士。”青野胜依然是一副古井无波的神态。
白牧之点头示意,与他擦身而过时,看见青野胜用唇语让他小心。
曲瓦在通讯器里对白牧之说:“他的设备被米甸监控,还好我提前将他联络你的消息全都无痕清除了。”
“他们准备什麽时候发动政变?”
“明天早上九点,召开军事会议时。”
白牧之想起前世那场会议:自己被公开宣告叛国罪名时的震惊,所有“证据”劈头盖脸砸下来时的茫然,以及千夫所指的屈辱。
没日没夜的训练和在断肢横飞的战场厮杀换来的和平成为了他人随意摘取的果实,真正为共和抛头颅洒热血的志士成为了蝇营狗茍政客的刀下亡魂,成为被蒙在鼓里的民衆们茶馀饭後的谈资。
何其可笑!何其讽刺!何其悲哀!
“牧哥。”
一双微凉的手将他攥紧的拳头包裹住,手指伸进他掌心将抠得死紧的指尖一根根掰开。然後珍惜地将这只布满薄茧的右手裹在自己双手间。
“不用担心,一切有我。”
他看向曲瓦,那人身姿挺拔,面带关切,眼神如融化的冰河般潋滟。
白牧之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再睁眼时,神情已然恢复往日的意气风发。
“你说得对,幸好有你。”
“该是清算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