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薛时堰朝他招了招手,谢欢果断调转方向跟了过去。
顾源的马车走了快一个时辰,才在京郊外的一个庄子朱门外停下,马夫下去敲门,又同开门的人说了几句话,谢欢瞧见庄里的人便来卸了门槛,顾源的马车畅通无阻的进去了。
眼瞧着人影消失,谢欢立即想跟上去,却被薛时堰拦了下来,低声道:“我们换个方向跳墙进去,这里是私人农庄,不会让我们进去。”
谢欢顿住身子,点了点头。
薛时堰微微擡手,身後的几名下属便默契的分散开来,各自悄无声息的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你怎麽跟来了?”待人走後,薛时堰问他。
谢欢抿唇,焦急道:“被抓的那哥儿,可能是我家义弟。”
义弟?
那个想嫁谢欢的哥儿。
薛时堰心中了然,拉着谢欢的胳膊,沉声道:“你先别急,即便真是你那义弟,咱们也得等上一会,得抓个人赃并获才行。”
行凶之人一月便会虐杀一人,错过这次机会,下次他们定然会起警戒心,再想抓到幕後凶手就更难了。
谢欢不是不明白,但一想到从小一起长大的弟弟有被虐打的可能,谢欢心里难受。
“薛时堰。”他低声道,“清潇体弱,平日里路都走不了多远,若是不小心被打上一鞭,定然要许久才能好。”
他双眼燃烧着愤怒的火焰,龇牙道:“我们去找到关人的地方,一会儿将我换过去,我到要看看究竟是什麽人,敢对我谢家下手!”
薛时堰看着谢欢一脸要将凶手生吞活剥的模样,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幽幽道:“知道了。”
天色渐晚,落日馀晖下,二人寻了没人的地方翻墙悄悄潜进了院子。
这农庄比谢欢想的更大,但奇怪的是伺候的人并不多。
两人小心的避开农庄里的下人,没多久便听到一个上了锁的房间里传来男子的压抑的哭泣,听声音他像是嘴被堵住了,哭声很闷,只有喉咙里的声音。
谢欢捣鼓了几下锁,发现自己并没有开锁天赋,于是把求助的眼神望向薛时堰。
薛时堰:“……我也不会。”
他纳闷的看向谢欢,难道谢欢认为他不会,自己就会了吗?
谢欢:“也是哦。”
皇家不教行走江湖的伎俩。
两人束手无策之时,听到有人前来的脚步声。
二人相视一眼,默契的撤离到旁边的空房间内。
听着来人掏出钥匙打开了旁边的门锁,缓步走了进去。
谢欢扒着墙壁,将耳朵紧紧的贴在墙上,仔细偷听隔壁传来的对话。
“别怪我心狠,我也是没办法。”陌生男子说道:“瞧,我给你准备了丰盛的最後一餐,待你去了地府也做个饱死鬼,可别惦记我。”
他状似怜悯的自说自话:“一会儿我将你口中的手绢扯下,你便赶紧吃,不然等到子时,就没机会了。”
顾源将床上绑着的人扶了起来,扯下勒着他嘴的手绢,神情阴郁,癫狂。
他一手扯着床上之人的头发,手里拿着一个盛着精美食物的瓷盘。他眼神猩红,将瓷盘整个按压到床上之人的脸上,疯狂道:“吃啊,你快些吃啊!怎地不吃!”
“唔唔唔……”慕文整个脸被砸到餐盘上,鼻梁磕得生疼,两行清泪留下,嘴里发出痛苦的嘤咛,心中悲凉,以为自己要交代在顾源这个疯子手里。
下一刻。
“砰!”
发狂的顾源猛的倒地,精美的盘子也落在地上摔了个粉碎。
慕文:?
得救了?
他哭唧唧的擡起脏兮兮的脸,刚好谢欢与对视。
谢欢:……这倒霉蛋,怎麽昨日救了他一命,今日又被抓了。
但知道被抓的人不是清潇,谢欢心里终究放松了些。
“没伤着你吧?”
谢欢放柔声音,安抚道。
熟料慕文并未接话,只定定的看着看着谢欢摘了面纱的脸,半晌後,忽然开始抽噎起来。
似是终于憋不住了,他嘴一咧,“哇”的一声,痛哭道:“呜呜呜—,我是下地府了吗?谢探花,你怎麽成了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