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後谢欢嫁去煜王府,岂不是会受到欺凌。
谢苏後知後觉的想到。
“不成。”他挽起袖子,怒道:“我谢家人,哪儿有被人欺负的道理。”
见谢苏冲了过去,虞清潇也没阻拦,跟在他身後,一同去找苏嬷嬷算账。
又摔了个大跟头,苏嬷嬷此时哪儿还不明白是谢欢故意为之,这哥儿瞧着听话,实则顽劣至极,怪道敢做出欺上瞒下的大事!
“谢欢!”他也不装了,怒道:“你多次戏弄老身,可是对良妃娘娘让老身教你学规矩一事不满?”
硕大的一顶帽子扣下,谢欢可不敢接,他一本正经道:“苏嬷嬷慎言,自苏嬷嬷来到府上後,我便在认真学习规矩,可苏嬷嬷这动辄打骂,也不告诉我错在何处,我自然不能认罚。”
“你!”苏嬷嬷指着谢欢,气得浑身发抖。
他还是小看这哥儿了,竟是一点不怕他回宫告状做威胁。
“嬷嬷!”谢苏过来一把挡在谢欢跟前,凝眉道:“家弟又未出错,你为何频频拿棍棒威胁他,即便是宫里来的人,也没有你如此行事的!”
见还有人护着谢欢,苏嬷嬷更加气愤,怒道:“你这哥儿不识好歹,你谢家险些被此人害得家破人亡,竟还护着他!”
听到这话谢苏更不高兴,呛声道:“这是我谢家的家事,用不着你个外人来评判。况且谢欢本就是我弟弟,做哥哥的护着弟弟是天经地义之事!”
“你!”眼瞧着挑拨不成,苏嬷嬷又道:“我可是奉良妃娘娘之命前来谢府的!你们对我不敬,就是对良妃娘娘不敬!”
见帽子越扣越高,虞清潇在一旁小声插嘴道:“欢哥哥又不是不学,良妃娘娘是叫嬷嬷您来教欢哥哥规矩,又不是让您来打他。良妃娘娘出身正气凛然的贺家,想必定然因为此事不会觉得我们对她不敬。”
惊讶于虞清潇竟然也敢在这样的场合呛声,谢欢眼中含笑,拍了拍他的头,将谢苏丶虞清潇都往身後拉,这苏嬷嬷总归是宫里的人得罪过了不好。
见苏嬷嬷下不来台,谢欢便顺势给递了个台阶道:“家中兄弟怕我挨打心急了些,若有得罪苏嬷嬷之处,我替他们赔个不是。眼下也浪费了许多时间,我却连走路都还未学会,还请苏嬷嬷好生教导教导,不然到时候传出去您费劲功夫竟连基本的规矩都未教我学会,待您回到宫中,只怕也不太好听。”
说着给了谢苏一个“我没事”的眼神,让虞清潇拉着谢苏回到原来的位置去了。
虽然苏嬷嬷本身也奈何不了他,但是被自家兄弟护着,还是让谢欢心头暖洋洋的。
有了这次的教训,苏嬷嬷也不敢在作妖,他算是瞧出来了,这谢家团结不说,谢欢这人还会武,若是想抽打他,怕是不太可能,还会给自己落下一身伤。
于是便冷静下来,当真规规矩矩的教起谢欢平时宫中的规矩礼仪来。
其实大部分谢欢在宫里时已经学过,只是涉及到女眷平时的跪拜,行礼姿势与男子稍有不同,谢欢也尽量在学着。
第一天没占得上风,第二日天还未亮苏嬷嬷便提前来了谢欢的门前,打算把人吵醒,不能对他动手,总还能从其他的地方折腾。
让他没想到的是,卯时谢欢就已经起床了。
虽然现在他已经不用每日定时上职,但是谢欢早已养成习惯,而且自从做好决定後,虽然还没想好日後要做什麽,但谢欢也并未荒废自己以往的学识。
卯时便起床将自己打理好,坐在床边看书。
刚做官时心头浮躁,总想做出一番大事业,静不下心来仔细研读,现下却是可以安安静静的坐下来,慢慢看书了。
见晨起也不能折磨谢欢,苏嬷嬷眼珠子一转又开始其他办法。
短短五六日,苏嬷嬷一会儿要教谢欢如何规矩用词,一会儿又要教他吃饭时的餐桌礼仪,一会儿又嚷着得学琴有才情……
谢欢也不反对,苏嬷嬷说什麽他做什麽,其实他不太明白苏嬷嬷这麽做的意义,他自小在宫里长大,读书时,君子六艺本也是他要学的。
虽然对于古琴他并没有太大的天分,但只是弹个曲还是信手拈来。
不会写曲,照本宣科难道还能不会?
就这样折腾了五六日,谢欢还没累,反倒是给苏嬷嬷气了个倒仰。
谢苏还寻了个时间跟谢欢告状说,他碰见苏嬷嬷走路时,嘴里都在念叨要想什麽办法收拾谢欢。
给谢欢逗得一乐,也没放心上去。
虽然敷衍苏嬷嬷久了心中也烦闷,但比起苏嬷嬷给他寻的麻烦,谢欢现下更想知道薛时堰到底做什麽去了。
不过没让他等太久,三日後,薛时堰总算是亲自上门了。
待他走进院里,看见谢欢正并着两条腿,右手执杯,左袖掩杯,姿态优雅的饮茶时,整个人怔愣原地。
脑子混乱了一刻,薛时堰迟疑的想到:
莫非自己强行成亲这事,
当真将谢欢给逼得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