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状
在剩下的小半节课里,瞿期已经脑补了一场大戏,这人必定会一下课就拦住老师,把他看杂志的罪证交出去,然後像胜利者一样站在旁边嘲笑他。
公报私仇的套路可不就是这麽演的麽?
果不其然,下课铃一响,应知寒就拎着椅子回到座位,语文老师前脚刚走,他後脚就跟出去进了隔壁办公室。
瞿期趴在桌上无意识地咬着嘴皮,脑子里在飞速思考,如果待会儿被问起来,他是直接承认还是撒个谎?
但是人证物证俱在,撒谎好像也不太现实。
毕竟应该没人会信他短短一晚上就跟新同学结了点梁子。
算了,干脆直接承认挨一顿批好了,反正也不是第一回。
他一边这麽想着,食指指尖一边敲着桌面,没敲两分钟,祝晴就在门口叫了他一声:“瞿期,过来一下。”
该来的还是来了,看样子连班主任也知道了?
他唰一下站起来走进办公室,迎面碰上刚谈完出来的应知寒。
对方比他高半个头,垂着眼看了他一秒就侧身离开。
瞿期走到办公桌旁边,低着头准备挨训。
然而祝晴坐下後头也没擡,拿过手边的卷子递给他:“今天的化学练习题,拿去发了。”
瞿期愣了一下:“……啊?”
“怎麽?”
“哦没事,”瞿期摇摇头,把那沓卷子接过来,“还有别的事吗老师?”
祝晴摆摆手:“没什麽了,去吧。”
拿了卷子准备出办公室时,瞿期三步一回头看向对面的周老师。
对方握着保温杯吹茶,不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
难道应知寒什麽都没说?不应该啊。
大概是他回头过于明显,周老师目光越过保温杯上方看过来,声音里带着古板的严肃:“一步三回头看我做什麽?”
“没什麽,”瞿期指指门外,试探着问,“刚刚那个新同学是有什麽事吗?”
周老师当即道:“怎麽的,我这是要给你打报告呐?”
“没有没有,我这不是关心一下新同学嘛。”
周老师“哼”一声,没好气地说:“我还以为盯着我看半天,是因为课上答对了题目想讨夸奖呢。”
瞿期本来腿都迈到门外了,闻言又扶着门框探了个脑袋回来,装模作样问道:“可以……吗?”
在大多数学校里,有两种学生是老师最束手无策的类型,一种成绩不好还不学的,俗称烂泥扶不上墙型,这类学生自己放弃了自己倒也还算好办,老师提醒几次,对方执意不学也就罢了。
另一类则是成绩好但不太学的,上课不爱听,考的分数反而挺好。每次考试都把老师整得提心吊胆像坐过山车,下来之後哇啦哇啦吐一地,他自己反倒跟没事儿人似的,下次还这麽干。
不巧,瞿期就是这类学生。
更不巧的是,他偏偏还是这个类型里的T0梯队。
那张嘴不知道跟谁学的,知道每个人爱听什麽,每次被批评就低眉顺眼往那儿一戳,然後再佯装乖顺地道歉保证,唬得人想怒都怒不出来,甚至还会联想到家里嘴甜的孙辈。
就比如现在。
谁敢真的因为答对一道题就在老师面前邀夸呢?
放眼整个年级,估计也就这位瞿姓同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