庙宇
近些年每逢春节,瞿期就总听人说不允许燃放烟花,但真正落到实处时,却没一个人听的。
屋外的烟花声势浩大,快要将客厅里的电视声完全掩盖住,砸得人过速的心跳更加明显,一下一下,像要跳出胸腔。
瞿期躺在沙发上,跟面前微微俯身的人对视着,耳边的痒意像是裹了热气,还在一阵阵地往头顶攀。
两道呼吸完全纠缠在一起,他喉结再次动了动,片刻後,小幅度曲了一下腿。
隔着薄毯,他膝盖在应知寒腰腹的位置磨了一下,在对方看过去的前一秒,瞿期撑起上半身,抓着他的後颈吻了过去。
下一刻,他被应知寒重新抵回沙发,过了不知多久才稍微分开一些。
瞿期贴着他的唇角缓了会儿呼吸,嗓音低轻地说:“应知寒,新年快乐。”
应知寒“嗯”了一声,又在他唇边碰了碰,算作回应。
音色各异的烟花声持续了很长时间,消停下去的那几秒,反倒让人有些不适应安静。
瞿期坐起来,把电视音量再往上调了一点,他拿出手机点开小群,另外几个人已经开始刷起了屏。
满屏的新年快乐中,夹杂着几条红包接龙,瞿期也发了句新年快乐,然後点了一下上面的红包。
不到二十秒,李恣开始发出来了一长排的问号。
-小李子:今天什麽日子,你之前不是从来不守零点的麽?
-小李子: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瞿期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身旁的人,然後重新看向手机。
-醒醒好吧:就是忽然想跨一次年了,不行麽?
-小李子:行,我哪敢不行
红包接龙又持续了一会儿,等到跨年那几分钟的热情散了点,李恣发消息提醒道:哦对了哥姐几个,明早别忘了,咱们九点在灵山寺的山下集合。
从前两年开始,李恣就有个奇怪的习惯,喜欢在大年初一的一大早去寺庙烧香拜佛,自己去还不算数,非得拉上一大帮子人。
倒也不算是迷信,更多的是当个心理安慰,将其当作新一年看得见摸得着的起点线。
瞿期动动手指,非常“颓废”地说:“今天跨年了睡得晚,你最好祈祷我早上能醒得来。”
-小李子:那我就到点打电话轰炸你
没等瞿期回复,严漪白反而先怼了一句:放狠话谁不会,你敢麽?
-小李子:……
-小李子:不敢,不过有人肯定敢
-严漪白:谁?
-小李子:@Y,您说是吧
前一秒还活跃的严漪白,在这条消息弹出来之後却没接话,不知道忙别的去了还是什麽,隔了好一会儿才道:显着你了。
看着他们拌嘴,瞿期觉得有点好笑,在群里发了几个红包当作收场,然後用腿碰了一下应知寒的膝盖,说:“问你呢,你敢麽?”
应知寒眸光从眼尾看过来,说:“如果你明早想试一下的话。”
瞿期笑着去遮他的眼睛,毫无威慑力地说:“你敢!”
跨年的这天和平时有些不同,但似乎又并无不同。等到他们收拾完零食和包装袋,回到卧室躺上床时,已经快凌晨两点了。
再加上白天“奔波”了一上午,瞿期几乎刚一沾枕头,抓上应知寒手的那一秒就睡着了。
事实证明,李恣虽然不知道他们真实的关系,但某些话说的确实不无道理。
他的确不敢电话轰炸,也架不住的确有人敢这麽干。
虽然并不是电话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