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怕乐安,有我在,不会让你受苦。”
一回生二回熟,陆雪缘学着给白凤凰接生的手法,很快摸到了一只小脑袋。
“乐安,用力。”陆雪缘催促她,“已经看到头了!”
陆雪缘给秦乐安打气,让産婆不停地给她擦拭身体。
“啊,陆姐姐……救我!”
虽然陆雪缘神情冷漠,心里却为秦乐安捏一把汗,她咬着牙,说:“乐安,用力,再试一次。”
突然,一阵哇哇啼哭声响起,男婴呱呱坠地。
是个可爱的儿子。
“陆姐姐,我的孩子呢!给我看看我的孩子!”秦乐安像握住救命稻草似的,紧紧握住陆雪缘的手。
陆雪缘耐着性子道:“孩子在呢,很健康,你先别急。”
秦乐安露出笑容,哪怕用尽全部力气,声音依然很是虚弱,“陆姐姐,男孩女孩?像我还是像夫君?”
那麽小小一个肉团能看出什麽来!
“像你像你!”陆雪缘拿她没辙,“也像顾城宁。”
话音刚落,只听産婆一声尖叫。
“糟了糟了,郡主出血了!”
“究竟是怎麽回事?!难道血崩了?”
“不不不,等一下,还有一个!里面还有一个!”
这麽棘手之事,陆雪缘快疯了,刚出来一个,没想到还有一个。
想到秦乐安要受二茬罪,她就一个头两个大。
果然,秦乐安受不了了,苦苦哀求陆雪缘:“陆姐姐,我生不出来!求求你,帮我想个办法,我不生了!不要生了!”
都到这一步了,哪有不生的道理。
陆雪缘叹道:“産婆,怎麽会这样,为什麽生不出来?”
産婆摊开沾满血的手,随即捂住脸:“哎呦,这里面的孩子是个怪胎啊,不愿意出来!”
陆雪缘眯眼:“你说什麽?”
生下怪胎,这种事怎麽会发生在秦乐安身上。
有多怪,生了个哪咤吗?
陆雪缘伸手去摸孩子的头,心里默念口诀,突然,脑袋仿佛被一道雷从太阳穴横穿而过。
“不可能……怎麽会这样?”
她连连摇头,不愿相信这个事实。
忽然,陆雪缘攥紧拳头,她看向筋疲力尽昏迷的秦乐安,肚子还是高耸着,明显有一胎还没有出来。
她似乎想到了什麽,牙都快咬碎了。
“九婴……虞星连……我一定要杀了你们!”
*
秦乐安出了这麽严重的事,陆雪缘愧疚不已,若不是她粗心大意,中了九婴的圈套,也许这一切悲剧就不会发生。
如此看来,只能等待秦熄回家了。
自秦乐安生産那日起,陆雪缘白日要守着她寸步不离,夜晚却将自己关在房里,苦修咒诅术。
咒诅虞星连吃饭被噎死,被马车撞死,被狗咬死,闭关走火入魔,失去权利,戴绿帽子,变成太监……
乌光在邪种香炉间穿梭,夜夜不间断。
对于陆雪缘来说,这个过程非常辛苦。
她还不清楚香炉的最高心法,因此十分依赖邪种和乌光,而邪种和乌光是虞星连的东西,他会反复对她的思想意识进行控制,有时会让她误以为,虞星连做的那些丧尽天良之事乃是自己所为。
梦中她可以看到虞星连建造的暗流地下城,许多被拐去的人背上奴隶枷锁,打上奴印,被各种刑罚威胁。
有些修为基础的被强迫修炼邪术,诓骗外族人上勾,没有修为的只能从事苦力,为修建虞大宗师的香火祭台和庙宇昼夜不眠。
陆雪缘不忍直视,但是她梦中的意识跟着虞星连走,看到的都是些相对体面的画面,她很难想象,那些从小没有修炼结丹的女孩子,她们没有利用价值,虞星连会怎麽处理。
想到这里,她恨不得将虞星连碎尸万段,然而每次她的魂识跟他的魂识发生碰撞时,虞星连就会将她在南湘城做朝阳宗宗主时做的那些事情搬出来,然後戏谑她。
她被这样的噩梦折磨了好几日,又一夜里,虞星连爬进她的梦中。
佛珠碰撞发出的声音犹如死亡的幽铃,徐徐入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