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错,你说的都对。”白凤凰掩面而泣,“但是龙鼎在位期间,神官管辖的地区香火充盈,大多数百姓安居乐业,鲜少遭遇妖魔侵害,然而黑莲邪种的出现,将一切摧毁了。就算龙鼎不才,自然有新的神官顶替,可虞星连手中的黑莲邪种,是汲取了三千多冤魂的怨气孕育的,怨气一旦集结,就会操控整个三界,到那时候,就再也没有正义可言了。阿骊,你醒醒!难道你想做第二个魔女流姬吗?”
闻言,陆雪缘哈哈大笑。
过去,什麽过去?
经过虚镜中的精神折磨,她早就忘记过去了。
每每身上开满令她疼痛难忍的苦毒花,她都就会想起过去秦熄带给自己的伤害。
虚镜宛如一曲招魂引,将她置身于魑魅魍魉遍布扭曲的幻境中,一旦她感觉到压抑,身上的苦毒花就会破土而出。
这种感觉并不单纯是肉身上的痛,而是一种邪物侵蚀灵魂的恶心!又想到这次秦熄抛下了自己,陆雪缘就恨他恨得咬牙切齿。
虽然她也安慰自己,他是景王殿下,许多事身不由己,或许他说有不得已的苦衷呢。可是想是一回事,接受又是另外一回事。
难道她要傻傻地扶持他统治三界,再被残忍抛弃吗?
一旦秦熄得势,也许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她吧。
陆雪缘阴阳怪气道:“景王是天之骄子,我只是个凡夫俗子,如何帮他?”
“你可以的,你的心法可以对抗这世上的一切罪恶,当年若不是因为景王有亲族相助,香炉神君就是当之无愧的天下共主!”
白凤凰说完急忙捂嘴,四目相对之间异常慌乱,仿佛透露了什麽了不得的秘密。
“只要你远离黑莲邪种,炼出属于自己的心法,是可以打败他的。阿骊,你也是可怜人,难道你想看到更多的人活在苦毒之中吗?”
陆雪缘视线下移,她瞳孔一颤,目光直直地落在白凤凰眼里。
突然,她伸手拉开衾褥,竟看到白凤凰隆起的肚子。这麽大,都快临盆了。不会是怀上了魔宗师的孩子吧!
“罢了,我不想和你吵。我来是想问你……”忽然,门外一声吆喝,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光听声音,陆雪缘知道此人是谁,不一会儿,她头顶冒着烟,走出贵妃殿,正看到九婴收起八颗头。
九婴讥笑地问她:“陆姑娘迷路了?怎麽来到魔妃的寝殿的,难道也想做魔妃?”
陆雪缘斜睨着晏楠舟的身体,确实美得颠倒衆生,无可挑剔,尤其是浑身上下那股洁净过的味道。
一袭孔雀绿的道袍,两侧开叉,领口缀上白色,墨丝柔顺,一点污垢都没有,显得他整个人都温润如玉。
她说:“九婴,我讨厌嬉皮笑脸的男人。”
九婴笑道:“你们女人不就喜欢这副皮囊吗?阿鲛若不是见了这张脸,她能爱我吗?”
“你以为阿鲛真的爱你吗?”陆雪缘笑了笑,“她要的是自由。你这个无情无义的妖兽,只是个承载她向往自由的可怜虫而已!”
九婴不再与她纠缠,高举通灵牌大喊一声:“来人!将这女人给我押到鬼楼。”
咔嚓一下,双手被上了锁。
陆雪缘语气坚硬得宛如一把刀,随时都能撬开九婴的脑壳:“别怪我没有警告你,不许进白凤凰的房间,否则,我把你其馀八颗头都给你卸了!”
“你!太放肆了吧!我招你惹你了?”
九婴好赖是魔宗师大护法,当着那麽多魔使面被一个俘虏这麽吼,也觉得面子挂不住,可是他又以优雅自居,见不上叶蒲衣那种粗鲁的行为。
再彪悍的女人也是一朵花,男人打女人,还能算男人吗?
陆雪缘指了指脑袋,嘲讽道:“看好自己的头,色字头上一把刀,再存什麽不该有的旖念,你就等死吧!”
每次看到九婴,她就气不打一出来。方才看到白凤凰隆起的肚子,虽然知道她是虞星连的魔妃,这孩子理应是虞星连的,但不知为何,看到九婴那风流得意的模样,陆雪缘总能想到,他也会用同样的眼神去看白凤凰,或者说,白凤凰肚子里的孩子,难道也有他的功劳?
九婴单手抢过魔使的长刀,向一旁蓄力一挥。
一片片鲜红的花瓣犹如血迹,以假乱真地散落在少女苍白的脸颊,远远望去,鲜红一片。
“我等着你来砍我。带走!”九婴嘀嘀咕咕,“莫名其妙。”
陆雪缘刚被带走,紧接着,一个魔使从殿内跑出来。
“报报报报!!!不好了,凤凰神女动了胎气!想必……快生了!”
九婴一巴掌拍秃了魔使的脑袋,“喊什麽,谁造的找谁,关我屁事。”
魔使灰溜溜地鞠了三个躬。
“小的这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