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会不爱凤凰?宗师已经在魔界为她修建凤头宫殿,又怕她寂寞想家,从煌陵抓了一百只凤凰幼雏,还命红袖坊连夜赶工,编织鸿鹄图腾的珠光斗篷,只为博妻一笑。堂堂魔界大宗师做到这个地步,还能不爱?”
藤蔓妖翘着碧绿的尾巴,“说的也有道理哦,欸,我告诉你们一个秘密,神女喜欢的不是宗师,是紫陵王!”
“什麽?紫陵王!”金雀儿抖了抖黄瓣,“就是那个龙鼎帝君的养子,难道他弑父投靠宗师是为了凤凰神女?”
“这就震惊了?”绿藤妖说,“再告诉你们一个秘密,凤凰神女曾经是龙鼎帝君天妃!”
“不会吧!那她肚子里的孩子是谁的!?”
一声“魔妃驾到”,妖精们纷纷闭嘴,化成原形,静静地挂在树上。
一袭淡雅的纯白华服映入眼帘,女子稳步走进园林,她的妆容很淡很淡,只擦了一些细嫩的珍珠粉,略带驼峰的鼻梁纤细不失傲气,肌肤犹如宛如剥了壳的荔枝,透亮中带了几分亮闪闪的光珠。
她仪态端庄,头顶金色凤冠,翡翠步摇挂在两侧,鲜红的红珠吊在耳垂上。
“啊!这……”
陆雪缘倒吸一口凉气,这惊艳绝绝的碧人宛如画中神仙,美得窒息。
其实虞星连鲜少放白凤凰出来,身後跟着几位女妖正在采蜜,为她肚子里的双生子准备盛宴。
采蜜进行到一半,白凤凰突然呕吐不止,晕倒在地,洁白的襦裙被染红,流了一大片血迹。
花妖的枝叶开始乱颤。
“快看呀!神女摔倒了,还流血了,怎麽办!!!”
陆雪缘一捂嘴,吓得跑开,瘫在角落里喘,方才那血腥的画面还时不时出现在脑海中。
“方才你去了哪里?”
陆雪缘颤抖了一下。
一擡头,只见男人阴森地看着自己。
“宗师恕罪,是我没用,方才落入机关陷阱。”
“这里机关很多,当心点,走吧。”
说着,他带她进入了一间暗阁。
门一开,入目是燃着冥火的灯笼,挂在两侧的房梁上。四面墙壁贴满乱七八糟的符咒,橱柜上摆放着各种法器。
帝君的玉龙鼎在中央,周围还有西洋镜丶炼金壶丶罗璎铃,其中仙女姐姐的法器漂亮,鎏金发簪丶百花盛开的花篮丶红线编织的绳结挂着流苏,放眼望去一片斑斓,还有七彩轻烟淡淡溢出,气味皆是不同的。
这麽富丽堂皇的炼器房,修葺起来一定非常麻烦,说不定就连这砌墙的砖瓦泥土都是混着许多木匠的鲜血搭建的。
陆雪缘喃喃道:“这些法器……”
虞星连嗯了一声:“各族的全在这里了,你想要可以挑一个喜欢的。”
陆雪缘撤掉搭在玉龙鼎上的手:“不合适。”
虞星连:“你现在是我的炼心师,配得上这些。”
陆雪缘冷着脸:“但是你不配,你这是偷。”
虞星连顿了顿,笑道:“陆雪缘,你是不是觉得,我是世界上最恶毒的人?”
陆雪缘没有犹豫:“不是。”
“哦?为什麽。”
“任何人身上都能开出苦毒之花,只是他们没有获得权力,压抑了自己。”
这话一出,虞星连的语气中带了几分温度:“你当上朝阳宗主,在南湘城做的那些事情,难道不是和本座一样吗?”
“我与你不同,我只杀该杀之人。”
陆雪缘嘴硬,心里却有些打鼓,毕竟陆沉棠被冤枉的事情她看在眼里。
她不是圣人,就算是为民除害,也不能保证自己的判断永远正确,小人的算计最难防!
“如果我没有猜错,宗师攻了仙京,占了凡间,从各地搜刮的百姓做壮丁,让他们整日劳作,才造了这间屋子。”
虞星连佛珠一顿:“有何不同?”
陆雪缘提高了声调,咬着牙:“你想要更高的权力,我理解,但我不会舔着无辜人的鲜血上位,这就是我和你的区别。”
“你说那些凡人,那些如蝼蚁的废物?”虞星连说,“他们怎能和本座相提并论,一群刁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