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方才城主和太子的交锋,隔着老远都闻到火药味了。
这两个男人定是在盘算什麽。
不知过了多久,一股暖意罩住了她。
模糊的视野中出现夜灯的光———
………陆雪缘低头,发现自己跪在蒲团上,难道她倒在地上睡着了?
视野模糊一片白,她揉了揉眼睛,发现面前的陈设是陆家祠堂。
这种感觉太熟悉了。
她又被罚跪了。
朦胧的月光下,素麻披风盖在身上。
“哥!”
她眼含泪水地擡眸。
几缕发丝抚过少年优越的颌骨,在柔光的映衬下溢出淡淡的仙气,宛如天边的上弦月。
陆沉棠放下一碗面,蹲在地上撑住妹妹:“怎麽,这都能睡着?”
“哥哥,哥哥,你来了。”陆雪缘呜呜喃呢,“你终于来了!”
她张嘴,热气腾腾的面一根根喂进嘴里,随即又将手伸进少年热乎乎的胸口里,暖和极了。
“我听到谁家的女子在这里念诗啊,虽然有进步,可是用词不当,我一句都没有听懂呢。”
陆沉棠捏着妹妹的脸,打趣了半响,心疼地说:“饿了吧,吃点东西吧。”
陆雪缘狼吞虎咽地吃着,口中抱怨:“爹怎麽这样啊,凶死了,还用鞭子抽我。”
兄长给她拍着背,继续听她说。
“不就是揍了那个放贷的王八蛋吗?平时爹明明看不惯他们好久了,这次却……”她将受伤的手臂展示给兄长,“哥你看,可痛了,都流血了。”
陆沉棠叹了口气,“你也别怪爹,不管怎样,你也不能将那滚烫的猪肘汤泼到人家身上呀,太失礼了。”
陆雪缘撇撇嘴,不置可否。
陆沉棠无奈地说:“你这脾气,跟爹真是一模一样。走吧,别在这儿待着吸尘了,去我屋里,帮你缓缓药。”
见妹妹不起来,他问:“咋了,还没待够?”
陆雪缘伸出一只手,扬了扬下巴,“背我。”
“什麽?”
“背我啊。”
“……”
陆沉棠笑了。
小时候他经常背着妹妹逛夜市。
有时雪缘在院子里练完剑,累得在石凳上睡着了,都是自己背回去,可那时候她还是个小女孩,现在已经大了。
“哥,背我吧,好不好?”
“……”陆沉棠蹲下,“好好好,上来吧。”
陆雪缘向前一扑,跳到哥哥身上,俩人差点摔了。
“太重了,下来!”
“我偏不!”
…………
“松手!放开!”
奇怪……哪里不对?
兄长的声音逐渐变了调。
她攀在他脖子上的手臂被死死攥住。
然後往下拉,力气之大仿佛腕骨都捏碎了。
陆雪缘意识混沌,睁开眼睛,发现眼前之人竟不是兄长。
她松开手,整个人摔在地上。
秦熄被她扑了个满怀,理了理衣衫,“清醒了?”
“你怎麽进来了,也不敲门。”陆雪缘後撤两步,警惕地看着他。
“这里是城主府,一草一木都是本座的。”秦熄披风微敞,中间露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陆雪缘:“城主究竟想做什麽?”
话音刚落,少女的手腕凭空多出一个圆环。
秦熄牵着圆环的另一端,道:“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