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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鬼（第2页）

至于梅姑娘的姘夫萧凌空，白蔷也不甚关心他的死活。按说梅姑娘死後，萧凌空身上的黑梦发作，也早该死了。

反正这一家子都不是什麽好人，若是被慕晚亭揪到小辫子，算是他们活该。

晚上白蔷并未见到慕晚亭，石昶也没有过来。到了凌晨，天将亮未亮的时候，慕晚亭才踩着晨曦微光，来看白蔷。

他似乎一晚未眠，睫毛上还挂着层清晨的湿雾，抖了抖衣袖，道：“这一晚感觉如何？”

白蔷道：“冰火交融，难熬。”

每次一方强过另一方，白蔷便以另一方压制，水强火压，火强水压，如此反复，得以喘息。

慕晚亭观她气色，颔首：“不错，你能悟出强弱牵制，损有馀补不足之法，可见很有天赋。或许用不到四十九天，便可大成。”

他从腰间取下个银色葫芦，将葫芦口对准白蔷：“进来吧。”

白蔷以为自己身上生毛，长成猴相，冷冷道：“你什麽意思？”

慕晚亭道：“你既然决定跟随公子回京，这焚身之火却不能断，我便将你装在这葫芦里，一则携带方便，二则葫芦内芥子空间，摒绝外界，更容易修炼。”

白蔷怒道：“谁让你携带了？”

慕晚亭咳嗽了声，将葫芦收起：“若你不想跟我们去京城，我会在殿内设下法阵，护你到功成那一日。之後天高地远，你可去留随心。”

白蔷沉默片刻，道：“你是不是怕我纠缠石昶？”

慕晚亭被道破心思，有些尴尬：“儿女家的心事，我怎麽会干涉。”

白蔷哼了声：“你就是怕我纠缠他。你放心，我对他并无心思。跟你们去京城只是因为我没去过那里，想去瞧瞧。”

“若石昶执意纳你为妃呢？”

“我不会同意。”

慕晚亭松了口气：“那就好。”

他言语奇怪，白蔷不由望向他。

慕晚亭道：“慕某之所以辅佐石昶，是因为他乃天命之人，唯有他才可继承正统，安定九州。但我算出他有一道桃花劫，或许会应验在你身上。”他看了白蔷一眼，“但既然你无心做他的姬妾，此劫可破。”

白蔷疑惑：“天命之人？石昶？”

慕晚亭颔首：“在你眼中他是怎样的人？”

白蔷：“无甚本事，全靠祖先福阴庇佑。还有点……好色。”

慕晚亭笑道：“白姑娘就这麽相信自己看到的吗？聪明人懂得守拙藏锋，越是心机深沉之人越不会被人看的明白。”

“你说石昶是心机深沉之人？”

慕晚亭笑而不语。

白蔷不信。慕晚亭已再次拿出葫芦，道：“进来吧。为防变故，我们需尽快回京。”

银色葫芦小小一只，端正摆放在矮桌上，随着马车行驶不停摇晃。

葫芦里传来声响：“慕晚亭，我问你件事。”

慕晚亭放下书册：“你说。”

白蔷揉了揉被烧的通红的脸蛋：“剿匪那日遇到的蝙蝠鬼，他身边有个黑衣少女，奇怪的很，你知道什麽来历吗？”

慕晚亭想了想：“蝙蝠，你是说北落麽？他惯好炼制尸鬼，用来驱使害人。那少女什麽样子？”

“身体僵硬，面无血色，受伤也不知道痛……”

“那便是了。尸鬼无知无觉，也没有情感，算是死物，但战斗力却不容小觑。”

“死物……”白蔷呢喃，“可她会流泪，没有感情的死物会流泪吗？”

这问题似乎将慕晚亭问住，过了片刻，他方道：“尸鬼多是由死人尸体炼成，但若人活着时被炼制成尸……哎，北落真是造孽，若再被我碰到，定要取他性命。”

白蔷沉默下来。

接下来一整天，葫芦里都没再发出声音。傍晚车队停在道边，生火造饭，慕晚亭担心白蔷，问她是否想吃东西。

白蔷要了些点心，刚吃了几口，就听见外面有侍卫的声音，似乎在跟慕晚亭禀报什麽。

过了片刻，撩帘声响起，慕晚亭像是下了车。

白蔷将两块点心吃完，慕晚亭也回来了。马车再次骨碌碌前行，似乎比之前要快许多。

“发生什麽了？”白蔷问。

慕晚亭神色凝重：“宫中传来消息，陛下突染重疾，太医束手无策，应该就是这几日了。”

白蔷了然，这皇帝的重疾早不染晚不染，偏偏等在石昶出宫的时候染，极有可能是他的对头见他此次立下大功，心中忌讳，想在石昶回京前做掉皇帝，再弄个假诏书，顺利登基，然後派兵截杀，石昶危矣。

所以当下最重要的是快马加鞭，赶在宫变前回京。

白蔷道：“马队精力毕竟有限，你既然是仙人，为何不带石昶先行回京，後面人马仍装作在路上的样子，到时也可出其不意，制敌先机。”

慕晚亭微微一笑：“你这丫头，倒是机灵的很，想法与我不谋而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