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玲登时不爽,“瞎子有这画我也不说了。”
说书的仔细地又看了这瞎子一眼,年龄差不多在十三四岁之间,穿着一身嫩黄小衣,满头乌发,簪着一只翠玉小钗。因细皮嫩肉,长得不错,没有那格外讨人嫌之感。
说书的摆手:“滚滚滚,没没没。”
步玲:“没没没,滚滚滚。”
说书的差点打她。
她没脸没皮走了,在京城里瞎逛一遭,三日後,步玲上了一条开在京城护城湖的商船上。
她穿着一身苏绣锦罗衣,黄绿色宝珠嵌在领上,头一串闪闪发光的珠玉宝钗,一个不知打哪家来的孩子。
有了行头便有了装模作样的资本,她点石为金,给船里小厮丢了石头,进了一个少人的包厢,观外的窗上放着袅袅上升的普陀佛香。
外面暖阳高照,照的脸上都是温度。
下是波纹袅袅的湖水,船甲上载歌载舞。
她听着,因看不见,习惯的细听各种声音。
在听的快要趴窗,阳光照得她促进睡眠时,她感到对面轻轻坐了一个人。
……
步玲天赋异禀丶谋财害命修行者,马上擡起来的用白布後的瞎眼临摹着眼前的东西。
一个年龄跟她差不多大的孩子,跟着一个五大三粗,修为高强的正直仆人。
像来抓步玲的。
步玲坐好。
对面少年郎好像先前刚从春天里的百花丛里传过来,身上清香。
他穿着一身矜贵低调,带一些老气的翠绿长袍。头戴冠,五官端正,温润如玉,好笑懒懒瞧着她。
“……”
过了一会儿,步玲问:“你朝我看什麽?”
少年看着她,问:“不能看你吗?”
“倒不是不能看,我怀疑公子有其他目的呢。”
步玲又搭着窗户,歪回去。
她拿钱办事,谋财害命,很少学他们人间,尤其京城里的官活场面话,直来直去。
亦是猜他现在和她打起来了,他亦讨不到什麽理由。
她还什麽都没干呢。
又过了半时辰,在步玲假装昏昏欲睡里,他轻声问:“你来京城想干什麽?”
把步玲差一吓精神了。
……她把隔壁船谋划早听清楚了,她听了会头顶上甲板那些民歌和吵闹。她有时睡眠不好,总被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惊醒,也唯听人间这些人说的话唱的歌,心脏咚咚跳的同时又安宁,方能宁静。
步玲一下脑里闪过几个念头,但保险起见,且她这任务极不困难道:“跟你有什麽关系?我走了。”
她匆匆提裙起身,就从包厢里用眼临摹着眼前物体出去。
她被阳光烘烤有一阵,脸红通通的,给人印象猝不及防间很愣。
外面百花花瓣飘开,不知打哪也上船了的要钱不要命的老鸨:小公子小姐呦……
香帕沾到她脸上又落下。
她在帕上闻到狐媚子勾魂的蛊香……
立即抹把脸自省了。
跟着船停泊,慌手慌脚下船。
满目花的影子。
一七八岁童稚擦过她臂。
她回头。
她“看到”跟她後面的少年下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