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沈银谣爬起来穿好衣服,思姻闭着眼睛,也不知道是真睡了还是假睡,反正都要把她叫醒的。
“思姻,我去喝酒啦,回来晚的话,记得帮我打掩护!”
“嗯,你去吧。”
带着复杂的心情,沈银谣提着灯来到了彭将军帐篷外,此时里面已经有两个人了:谢星澜、孙子威。
“不是说好我和彭将军演的吗?你俩怎么来了?”
谢星澜看向别处,没搭话,倒是孙子威,拉着沈银谣坐下,
“银姑娘你这话说的,将军怎么放心你一个人喝酒?”
他有什么不放心的?我酒量那么好,再说今天又不是真喝。
谢星澜直接拉她坐到旁边,上次跟白老师喝酒的事她好像不记得了,他可是记得很清楚,那摇曳生姿的模样绝对不能让第二个人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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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思姻独自躺在床上,黑暗让她更加担心,东方剑到底怎么样了?他会死吗?
他真是个笨蛋!为何要参与到这场战争中来?安安稳稳当个闲散皇子不好吗?
元思姻翻身坐起,她忽然意识到,东方剑不惜冒着生命危险也要参与进来,可能是他真的没办法,被逼上绝路了。
早在皇宫的时候,她就隐隐猜到。有哪个皇子甘心为质呢?自然是毫无反抗之力那个。
他身负重伤躺在敌营中,谁能来救他?没有人。西峡的王跑了,雪姬公主身在异族,东方剑的母亲只是一届美人,娘家毫无势力,他在这,唯有等死!
元思姻的心沉了下去,她穿好衣服,拿上一瓶金创药,急匆匆走到门口,却在迈出脚的瞬间退回,关上了门。
我是谢星澜明面上的妾,元相的嫡长女,如果我此时去到他营帐,置谢星澜和父亲于何地?置家国于何地?
她颓然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看着手里的金创药。
难道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吗?她无法想象,哪一刻他的死讯传来,她将会面临怎样承受不住的悲伤,想到此处,眼泪不听话地滑落。
子时已经过了很久,她知道,现在是最后的时间了,如果不去,就只能等着他的死讯,如果去,就现在!马上出门,再晚天放亮,一切就来不及了!
元思姻捏紧金创药,擦干眼泪,紧咬着下唇定了定神,走出门去。
东方剑,我到底是不忍心看着你死,我就送一瓶药,如果你活下来,是你的造化,如果你还是死了,算我仁至义尽。
不枉我……喜欢你一场。
夜黑风高,元思姻顾着左右,蹑手蹑脚来到了东方剑的营帐,外面没有看守的士兵,里面也寂静无声。
她慢慢挑开帘子,向里张望,忽然一只大手捂住她的嘴巴,直接把人拖了进去。
什么人!元思姻狠命挣扎,就要张嘴咬那人手指,久违的温柔声音从头上传来,
“思姻!是我!”
东方剑?
她赶紧回头,想查看他的伤势,此时贴的很近,抬头间鼻息相撞,两人皆是一滞。
东方剑看着她担心的目光,心头一热,直接把人拥入怀中。
“我就知道你会来!”
元思姻想挣脱,却没有动,她贪婪地贴着那个暖洋洋的胸膛,感受着自己小鹿乱撞般的心动,她干脆闭上眼睛,红着脸对他道,
“东方剑,答应我,不要死。”
“傻瓜,我怎么会死呢?我是故意被抓来的!”
她愕然抬起头,故意的?
“为什么?”
“为了你!”
东方剑拿来一套士兵的衣服,递给元思姻,
“跟我走吧,此时正是逃离的好时机,左右谢星澜对你无意,你父亲也只当你是棋子,何苦为他们为难自己?只要你愿意,我可以放弃一切!”
元思姻摸着衣服,这是她无数夜里梦见的场景,东方剑不顾一切带她逃离不想要的生活,两人找一处世外桃源,安稳度日,可是,真到了这个时刻,她却犹豫了。
“谢将军对我不薄,如果我走了,他如何向陛下交代?还有我的谣儿……我舍不下……”
东方剑好想直接告诉她,银谣也参与了这一环,但他不能说,如果告诉她真相,她是不会走的。
索性……就撒个大谎吧!
“我都知道,你不必担心,我们都安排好了。开战前我去过将军府,你还记得吧?”
他拉过她的手,坐在床边上,
“早在那时,我就已经和谢星澜商议好,他向陛下求一道圣旨,封我为西峡王,你作为和亲对象,我假意被擒,是来接你,顺便,带走这里的八万大军。”
“此次计谋,讲究迅、等我带着你和八万大军到了西峡王宫,一切已成定局,我那没用的兄长,还有雪姬,就都回天乏术了。”
他说完,从袖口里拿出一个卷轴,金边金色,元思姻见过,是实打实的圣旨。
谢星澜、银姑娘,对不起了,今晚我一定要带她走,剩下的事,只能以后再说了!
元思姻盯着圣旨,人有些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