嘈杂声接连不断,乱哄哄吵作一团,白清微捂住耳朵,发现不止是师兄,连慕老侯爷都已不在此地。
“清微,终于等到你了,我们一起开怀畅饮好不好。”
文芝兴冲冲抱着坛酒壶过来,拉着她坐下,说了好几句祝福的话,白清微心不在焉,不知不觉几杯清酒入喉,却越发郁闷。
夜深,宴席罢散,白清微站在侯府门前目送,文芝笑着冲她挥了挥手,晃悠悠的摸了好半天才坐上马车,嘴里还喃喃念着再来一杯。
白清微忍俊不禁,正待回转身去,竟意外瞧见一只胖乎乎,毛茸茸的白色小老虎玩偶,她正要擡手摸一摸,谁知一人突然从墙侧站出来,吓她一跳。
商洙握着白虎玩偶的一只胖爪子,冲她晃了晃,温笑道:“送给你的,喜不喜欢?”
小老虎做得很逼真,可以说活灵活现,方才差点将她骗了过去。
白清微心中阴霾散去不少,开心的接过它,在手里掂了掂,发现还是有些分量,这应该是一只小胖虎。
她抱着柔软的小白虎,轻轻戳了戳它,两人坐在台阶下,不知不觉聊了许多。
“番小姐和慕韫之间,是不是有什麽渊源?”
商洙摇了摇头,他并未听闻。
“如果他以後敢欺负你,你就找我。”
他神情很认真,白清微愣愣的点了点头,不想他似乎更担心了,突然道:“你与慕世子成亲,可是真心愿意?”
见她久久不答,商洙无奈地摇了摇头。
“他走得那样果决,只怕未必会将你放在心上。”
这话萦绕在耳畔,饶是白清微再不愿承认,也不得不失落迷惘。
番琼和慕韫的关系,好像远比她所知要深。
*
商洙决心带她离开。
慕家大门前,一群侍卫拦在门前,苏夫人不肯退让,好言相劝,想要他将白清微留下,然而商洙不仅不依不挠,还将此事与谋逆划上关联。
剑拔弩张之际,还是慕老侯爷匆匆赶来,衆人才肯放下武器。
“太子殿下究竟是什麽意思?”
慕老侯爷不疾不徐,扫了眼他二人。
“我的朋友在这里不开心,既然她不开心,那麽这桩婚事就是错的。”
商洙紧紧拉着她的手,不肯松开。
白清微不置可否,冲他摇了摇头,他却说道:“没事,你不要怕。”
“太子殿下可想好了,今日若走出我慕家,往後你我便势不两立。”
……
商洙明日还要回京,天色已晚,今日要在客栈借宿一晚,白清微不打算跟他回去,等为他送行後就回慕府。
这下,商洙没再坚持,事情闹到这个局面,必然要收场。
他本意不过是敲打敲打慕府,以及给那慕韫一个下马威。若他敢欺负白清微,他绝不会放过他。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居然会在这撞见那二人。
客栈楼下,番琼和慕韫坐在一桌,说说笑笑,番琼不时给他敬酒,他都一一接下。
商洙无奈地拍了拍她的肩,感叹道:“是我看走了眼,没想到他们才是郎情妾意的一对。”
*
告别商洙後,白清微浑浑噩噩走上街头,离开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这一路不知行了多长,白清微早已忘记何时啓程,只知道他们都将这个地方称为祟县,而让她停下的,则是受功德玄录感召所见,缠绕于腕骨的一缕墨青色祈线。
造化有七功,死苦者,或殚病疾,或遇险难,此祈线至浓,必是机缘人面临莫大的灾厄,若将此事化解,必取十品之上功德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