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时之所以对那些画面无动于衷,是因为真实与表演之间总有一道鸿沟,可镜头另一侧换上殷于野,他的专业和挑剔就全都破了功。
他几乎相信那就是真的,或者说,殷于野的表演就是真实。
两个演员临时改了剧本,那场Gloryhole的戏,从本来的殷于野半裸着独自完成,变成叶深站在旁边,一件一件脱掉他的衣服,参与他解放自己的过程。
何时思考片刻,同意了。
于是眼前就是那个让他有些眩晕的画面——
几个披着轻纱的女演员,像波提切利的《春》,轻盈,撩人。她们围着殷于野,像舞蹈一样,柔软的手撩过他的脊背和大腿,每次接触都解开一颗扣子。直到所有衣物变得松散,充满破绽,叶深便把手伸进它们之间的空隙。
他很热。
那种热是潮湿的,沿着他的手指爬上去,变成一种有形的痒,使他的技巧顿时失效,也被拉入荒诞的春梦里,如戏中的梦境。
有趣极了。
叶深在心里微笑,他索性放松自己,以一种开放的心境承托他的表演,也让自己陷入角色体验中,玩味地审视,同时乐在其中。在那亦真亦幻的氛围里,他一边享受表演的乐趣,一边感受着自己或角色,被殷于野唤起的情欲。
他的体脂很薄,所以皮肤下面是清晰的肌肉的触感,它们紧绷着,被叶深触碰的地方更是绷到发抖。
是角色抖,还是他自己抖呢?
引人深究。
叶深两根手指拎着他的衬衫后领,指侧蹭着颈后的皮肤,暧昧地抹下去。他感到殷于野的身体抗拒了一下,随即陷入僵持,但他知道,他苦撑的墙终会倒塌,他的努力将是徒劳。
可他还是停了下来,给他一丝喘息,然后变本加厉地,把热气呵在他颈后。衬衫和皮肤之间的破绽里,潮热的呼吸在他的体表游荡,那种呼吸是有腐蚀性的,会软化他的意志,动摇他的坚持。
殷于野终于把头抵在墙上,任他用牙齿咬住衣领,把它从自己身上剥离,他心中的墙已然动摇,不得不借助外物支撑。织物被汗水浸得有些潮,摩擦着他的皮肤,显得有些不舍,那触感太像抚摸,他不禁回头看了一眼。
就是那种目光,想要被抚摸的目光,饥饿,又脆弱。
叶深微微张着嘴,舌尖抵住下牙,在口腔中转动,他迎着殷于野的目光,眼神和舌头一样湿润,隔着十几公分的空气,舔他。
殷于野闭上眼睛,开始喘息。
作为欲望象征的群演们继续拉扯着,他的裤子摇摇欲坠,终于从腿上滑落,像一副镣铐,把他定在原地。他的臀肌绷紧又放松,贴身的内裤已经透着水汽,颜色发暗。
叶深用一根手指抵着他的颈后,他钉在墙上,又沿着脊柱划下去。
那根手指在他的椎骨上颠簸,深深浅浅地戳着,一路向下,在他的腰际逡巡,然后,探入那片布。
殷于野感到某种有电的动物,一口咬在他的尾椎上,使他浑身震颤。它又在他的皮肤上舔舐,所及之处火花四起,电得他站立不稳,趴在墙上,手指抓挠着壁纸,找不到着力点。叶深勾下他一半内裤,却没点到即止,在镜头看不到的地方,把他前面的布料也褪下来。
殷于野立刻弹出来,硬得无以复加,几乎紧贴着小腹。粘液打湿了他的体毛,那个形状很漂亮,因为湿漉漉的,显得异常可口,使叶深不禁开始想象,墙洞另一侧如果有人,那人该有多么享受……也就是那一瞬间恍惚,他已经把手伸出去,握住它摩挲着,饱满的手感和灼热的温度让他沉醉,他不禁开始滑动,直到殷于野的呻吟把他拉回现实。
叶深顾不上镜头另一侧何时会作何感想,尽最大的努力挽回场面,于是他把被打湿的手指放在唇边,沿着指缝舔上去,另一只手扶着殷于野的腰,把他推进那个洞。
终于能得到片刻喘息,叶深几乎是仓皇地,沿着退场的路线消失在镜头里。只剩下殷于野,陷身于无法宣泄的热欲中,直到何时结束拍摄。
他扶着墙,久久无法平息剧喘,在场的少数工作人员早已被何时清退,他亲自送去浴袍,双腿间肿胀着,走得踉跄。殷于野匆匆穿上,一言不发地冲进卫生间,留下何时站在原地,满腔话语全都堵回口中,让他有些委屈。
叶深坐在角落里,他刚消耗许多精力让自己从容下来,此刻感到有些疲惫,何时的反应他都看在眼里,并不意外。
“来,”他拍拍沙发,轻描淡写,“歇会儿。”
当天还剩几个镜头需要补拍,除了自己的部分,殷于野一直把自己关在休息室里。他不是第一次全裸出现在镜头前,却是第一次在镜头前袒露欲望。在场不止一个人看到他的生理反应,对外他可以宣称是入戏,面对自己时,他却一再回味叶深握住他的那只手。
下体微微刺痛,刚才下手太急太用力,皮肤都被磨得红肿,可即便如此,欲望也得不到纾解。
他还想要。
于是他又重复了一遍,射出的液体有些稀薄,他草草穿好衣服,在躺椅上昏然睡去。
再醒来时,当天的拍摄工作已经结束,别墅里一片漆黑,所有人员都已撤离。
别墅区的安保很好,所以这幢房子里并未安排保安看守,殷于野走到大门前,才发现自己被反锁在里面。
他四处寻找出口,想找一扇窗跳出去,本应寂静的别墅里,却依稀传来人的声音。殷于野不信鬼神,却依旧被吓了一跳,他屏住呼吸听了一会儿,觉得那声音有点熟悉,仔细分辨,发现它来自下午那场戏的大厅,好奇驱使他向那边走去。
为了保护演员的隐私,这间房的入口被带洞的那面道具墙遮蔽,洞口平时是堵住的,此刻却透出一道光,在一片黑暗中,显得有些魔幻。
殷于野几乎分辨不清这是现实还是梦境,他的好奇心膨胀到极点,俯身从那个洞口望进去。
正对他的是一张厚重的实木餐桌,射灯似乎经过调整,正好打在这张桌子上,被扯落一半的华丽桌布垂在地上,以某种节奏颤动着。他把视线往上移,就发现桌上有两个赤裸的人,那些熟悉的声音就来自他们——
何时仰躺着,而叶深正骑跨在他身上。
从殷于野的角度,刚好能清晰地看到,何时的阴茎埋在叶深体内,正随着他的扭动,有力地进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