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六没骨气的跟着辛羽往一墙之隔的院落走去。
躲在墙角的偷看的萧逸见她们过来忙缩回脑袋,在院子中间看似认真的练起剑来。
视线却时不时往门口瞥,直到确认小六她们进了院子,才强忍住偷看的心。
练剑的同时不忘收敛力道,以摆出最好看的姿势,吸引别人的目光,活像个搔首弄姿的花孔雀。
小六注意到了,但只在入门时扫过一眼就收回了视线。
见萧江闭眼假寐,犹豫着要不要上前打声招呼。
辛羽回头发现她落在後面,示意不必打扰,小六这才又跟了上去。
两人进了偏厅,一开始小六还有些坐不住,像个好动的孩子一样忍不住的四处张望,但就是不看坐在对面的辛羽,理所当然的没怎麽听得进辛羽在说什麽。
小六都只嗯嗯啊啊的敷衍应答着。
过了好一会儿,也不知对面的人说了些什麽。
突然就坐到了小六的身边,环抱住了她的胳膊,脖颈处靠过来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小六被定住,伴随着声音的震动,一阵酥麻从脖颈处蔓延。
这会小六听清了她说的话,她说,“我好累……”
疲惫,委屈糅杂在一起,小六突然就很心疼她,先前自己酝酿的闷气也消失的一干二净,轻捏了捏辛羽搭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又听她道,“师姐与我乃是异姓姐妹,幼时师姐天赋绝佳,受玉鼎宗青睐,得到去往玉鼎宗修习的机会。却我年少不懂事,不愿与师姐分开,最後师姐从了我的偏好,拜入曾以剑术闻名天下的湘水门。”
“可随着年纪渐长,师姐却未曾长大半分。”辛羽苦笑一声,充满嘲弄,闭上双眼,最後竟落下泪来。
“原来当初玉鼎宗有解决之法,因为我,是因为我师姐才成了现在这副模样。”
“师姐一定後悔过吧……”
“一定无时无刻不在後悔……”
“我简直就是个罪人,我想尽可能的弥补,但师姐的一生都因为我而毁了,无论我做什麽好像都比不上她是付出。”
辛羽说着便逐渐冷静下来,低着头擦干眼泪,平静道,“小六你知道吗,时间一久,我居然産生了一种卑劣的想法,我要想逃避,抛开所有愧疚,不顾一切就此离开,所以我才自告奋勇与师兄出去游历,”
她擡起头,脸上有着未被风干的泪痕,难得有了一丝狼狈。
她抓紧了小六的袖子,急切问,“小六,你告诉我,我该怎麽去赎罪,如何才能弥补师姐?”
“我求求你了……”
说到最後,小六已经听不清她在说些什麽,师姐小六轮番叫着,中间还杂着几声打嗝。
小六想伸手去拍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看着靠在肩膀上一抽一抽脑袋收回了伸在半空上手。
这样的事情她从未经历过,安静半晌,只能重复着轻声安慰,“不是你的错。”
到最後肩膀上的人慢慢停下抽泣,睡了过去。
时间不早了,小六将人放在里间的小榻上才往外走。
听见开门声的萧逸浑身一颤,手里的剑落地,吓了小六一跳,小六往屋里看一眼,见辛羽睡得安稳,才小心将门关上,叮嘱道,“萧大哥,你小心些,辛羽在里头睡着了。”
萧逸捡起剑低头在地上比划着,“嗯。”
得到了回应小六不再停留,继续回隔壁等于淳。
萧逸久久没听见小六说话,擡头时已经不见了她的身影,大步走到院门边,伸出脑袋往外瞧。
在一边晒了一下午太阳,被长剑掉落声惊醒,但是没人在意的萧江,揉揉眼睛看着和院墙八边形花纹融为一体的萧逸道,“儿啊,你怎滴成了个伸头王八。鬼鬼祟祟的看些什麽啊?给老子也看看。”
萧逸皱眉,几步上前捂住了萧江那张破嘴,愤懑道,“越老越不着调,你这老眼昏花的还能瞧得见什麽?有本事自己去看。”
“唔唔。”萧江泛挣扎着翻起了白眼。
萧逸松开了手,免得真把萧江给捂死。
一松手萧江就笑了起来,萧逸直呼自己又上当了。
萧江笑道,“儿啊,你是喜欢那个姑娘吧?”
萧逸红着脸转身背对着萧江点了点头。
“那你小子怎麽不主动些?”
这句话一出萧逸没了聊天的兴趣,抖开薄毯往他身上一盖,“不用你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