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王还是不管,只专注画画,但是韩壮年还是没有松懈下来,因为屏风後的宁王妃还没说话。
果然。
宁王妃声音从屏风後传出来,声音稳重有力,丝毫不见慌乱:“尸体怎麽会找不到?”
“那个小毛贼有武艺高强的帮手,把我们的人都杀了。想要去收尸的时候,尸体已经被当地县令带走了。”
“张为国还是有能耐的。”
韩壮年不敢应,掂量着分寸回道:“本来核州的事进行的很顺利,但他不知道从哪找的医修,竟然把血热症给解了。”
“比梅医修还厉害。”宁王来精神了,“是哪个医修?让他给我治治!”
“当地人只知道他姓甄,具体的是什麽名字还不清楚。”韩壮年猜到是谁但不敢说,宁王倒是和他想到一处去了:“甄由在?制毒解毒的手艺果然还是他厉害。”
“核州的事断干净些,人办不成事就不要留。”宁王妃跟韩壮年吩咐完,他就下去了,宁王妃从屏风後出来,拿起宁王刚画好的草稿。
是个美人,而且她经常看见宁王画她。
但她没见过这人,那她就不是世家小姐,既不是,就不重要。
梅医修的毒没有起到预期效果,本来是一石二鸟的事情打了水漂。宁王妃放下画稿:“王爷,太後身体不适,你进宫去看看她吧。”
宁王对自己的画并不满意,团成一团扔到地上,不悦道:“她总是身子不适,有什麽好看的。”
“母子连心,有王爷去陪着,太後指定高兴,病也就好的快些。”宁王妃劝着,“听说太子和挽风派的婚事都快订下了,一个江湖门派的女儿怎麽能跟我们沾亲带故?王爷去劝劝太後,还是再思量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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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厅里,甄清柏手里的笔将放未放,乌牿不知道是第几十遍问这张县令:“真的没有了,真的是最後一个了?您确定吗?”
在张县令坚决肯定,没有说出下一个人名字的情况下,甄清柏才放下笔。
他手边是满满一厚册子的《张为国仇人名录》。
“怪不得您从盛阳离开那天炮竹声一直响,敢情这盛阳的人都跟您有仇啊。”于谨鸣目瞪口呆,“我爹帮您给皇上求了句情,您就参了他一本?”
这是什麽逻辑,他怎麽弄不懂呢?
张县令咳了声:“为官当公允,帮人求情就是徇私舞弊,是不正之风。”
“……但他帮的是你。”
“帮谁都不行!”张为国一身正气,“国家大事岂能被个人私利所左右!”
主要是他当时年轻气盛嘛,初生牛犊不怕虎,他就顶着犄角把别人都撞了一遍。这肯定是不能和这些小年轻的说了。
乌牿手指头都快把脑门戳破了还是不能理解,她最後碰了碰甄清柏,悲悯道:“甄医修,你赶紧给张县令看看吧,这还有的治麽?”
张为国楞了下,这是闹哪出,他身体挺好的啊。
对面几个年轻人突然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连甄清柏都没憋住。
这是嘲讽他有病!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知道敬老尊贤!张县令气的喝了两杯果汁,乌牿还亲自给他倒了一杯赔罪。
看在他们帮助核州度过劫难的份上,张县令大度的没跟他们计较,但还是止不住说教几句:“虽然你是挽风派的接班人,但是做事仍然要小心,那天对几个护卫就很危险,你们女孩家的少掺和这种事,保住性命才是最要紧的。”
乌牿哼哈的应着,思绪早不知道飘哪了,但是好在面上过得去,还把张为国哄的很高兴,觉得自己又当了把指路明灯。
“还有你啊,甄清柏,你刚出生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今後肯定大有作为,这不,刚替了你师父的班就帮我解决了一件大事,後生可畏啊。”
甄清柏眼神陡然变化,锐利的盯着张县令,直到乌牿看过来才收起锋芒淡道:“县令过誉了。”
乌牿只注意到前半句,看向甄清柏:“原来你是在核州出生的呀,离我们家不远。”
“嗯。”我也刚知道。
“那张县令都在这待了快二十年了。”乌牿重点偏移,“深山老林里待了二十年怎麽还能有这麽多仇家。”
“他没一直在这,中间来回被调过好几次。”于谨鸣搭腔跟乌牿讨论官场的事,甄清柏一言不发,一直到张县令把他们送走。
这三人最近到处跑也累了,回到客栈就早早歇下了。
起码乌牿和于谨鸣是这样。
……
张县令卧房里悄无声息的多了个人。
“你来了。”
“县令邀请,不敢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