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扇门,上好的檀木,十两。
一张桌子,紫檀,二十两。
这倒霉玩意儿,她得卖三十坛酒才能挣回来,巳予擒住赵婉儿,跟她算账:“这是你的人,砸坏的东西,记得照原样赔给我。”
坊间说的没错,林老板爱财如命,火烧眉毛了,想的居然是碎银几两,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别的不敢说,赵婉儿,哦不,“江泛”穷得只剩下钱了,她点点头:“没问题,打坏多少都算我的。”
巳予磨牙,歪头笑得恣意:“哦?这可是江少爷说的。”
咻咻咻——
竹枝钱串子原是为了对付赵婉儿,眼下换了对象,正好看看沈清明加持过的新法器到底有什麽灵通。
大雨落着,巳予却一改往日颓唐,握着竹枝垂手而立,雄姿英发,对着黄栌飞出一招披星戴月,从头到脚,发狂的黄栌便被钉在了原地,不动了。
赵婉儿:“……”
这竹枝威力不可小觑,她暗自庆幸,当时没有跟巳予起冲突,不然可能早就归西了。
说时迟,那时快,黄栌猝不及防,生生挨了一闷棍似的,眼花缭乱,头昏脑胀,艰涩地转动脑袋,才看到打他的是什麽。
就一根竹枝,怎麽就跟要了命似的,天灵盖都要给他掀出十里地。
赵婉儿吓得牙巴骨打斗,忙不叠藏在了沈清明身後,娇滴滴道:“郎君,林老板好凶。”
凶麽?
才不,他甚至觉得巳予打轻了。
黄栌懵了一瞬,陡然间,眼里更红,快要滴出血来,沈清明见势不对要去帮忙,巳予不让,既敢在她的地盘撒野,必须要好好让他见识见识林老板的厉害。
不管是什麽妖魔鬼怪,魑魅魍魉,都要打得他满地找牙。
巳予冷声道:“你俩谁也不许帮忙,我要亲自教训这不知好歹的东西。”
世道不太平,虽然一年四季有节神当值,但谁家没闹过几回鬼?
巧了,林巳酒馆没有。
就算夜叉到了林巳酒馆都得绕道走,难道碰到个不怕死的,巳予要一震雌风,想趁她病要她命,下辈子罢。
归毁镜上脸,再看黄栌,那张熟悉的脸只剩下森森白骨,氤氲着恶鬼的气息,正张牙舞爪朝她扑来。
正好,巳予手痒,还没打过瘾呢。
一马当先,竹枝横扫千军,打在黄栌胸口,他吐出一口黑血。
二龙戏珠,左右开弓,卸掉两条胳膊,让他螳臂当车,白费力气。
三阳开泰,先打头,再攻击下盘,下手快准狠,浑不像个孱弱的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根本就是杀人不眨眼的女刺客。
黄栌被打得嗷嗷叫。
因为变成了厉鬼,所以在鬼吼鬼叫,哀鸿遍野,格外凄厉,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太惨无人道了。
被吵得耳朵疼,沈清明:“……”
似乎,确实不怎麽需要帮忙。
姜衡捂眼,巳予难得大开杀戒,还真是有点不忍卒读。
赵婉儿咽下口水,悄悄从沈清明後面移到了姜衡後面。
林老板是个醋坛子来的,万一回过神来,要她的命可怎麽是好,尽管可能也没几日好活,但是偷得浮生半日闲,混得一日是一日。
眨眼的功夫,黄栌已经被巳予打成了筛子,而这酒馆里,也一片狼藉。
巳予甩一下脑袋,数一下坏掉的桌子椅子,对赵婉儿说:“江少爷,一起三百两,谢谢惠顾。”